“天王对纪夫人的爱护,国民皆知。只是不知道纪夫人是否也有此感觉?”凄清心下暗急,但他知道此时不能乱了方寸,否则今日……
“我有何感觉?天王对我的爱护,只是国民的传说而已。”纪夫人绞着手中的布巾,暗黄的脸上露出一丝伤感,如果有可能,她也想找个人说说心事,眼前这个孩子虽然聪明,但毕竟太小了。更何况,这个孩子是夏国来的使者,虽然对自己并无恶意,可谁知道他会不会将自己说与他的事传了出去,到时候弄得人尽皆知。
“夫人既觉得天王对夫人的爱还不是很足够,为何不努力让天王好好再爱你一次呢?”一个才十岁的孩童,澄澈的黑眸子里闪现的光芒却让人情不自禁的生畏。那不是普通小兽的光芒,那犹如不似凡间的神灵,正怜悯着凡人所有一切心灵深处,那些不能释怀且隐藏得极深的痛楚秘密。
“清阳侯……”
“夫人,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看如何?”
“交易?”纪夫人那双说不上漂亮的眼睛,此时射出一道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夫人的意思,是溥蜻不够这个资格?”凄清冷静得出奇,不对,他一直是这么冷静的。
“纪夫人只是不明白,我一介女流,怎么就能让清阳侯另眼相看?”纪夫人似乎是在求证,唇角有些微抽。
“夫人,你我都是天涯沦落人。”凄清平静的看着纪夫人,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道:“夫人甘愿如此渡过此生?夫人想得到的不仅仅只是这个虚有的位置吧。”
“你看出来了?”纪夫人脸上带着一丝不明显的苦楚,眼里却隐约射出一抹杀意。
“其实夫人,你早知道禹天王的秉性,只是你一直默默的陪伴天王左右,他若待你一直一心一意,你还能有所期待。倘若他对你还有其他目的,夫人又何须独守皇宫,独自感伤?其实溥蜻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脱离禹天王对我别有用意的掌控。”凄清认真的说道:“今日若不是在膳堂,想必溥蜻现在已经无法再看到纪夫人了。”
“溥蜻不是不知道夫人的难处,夫人肯陪在天王身边,定然还有其他原因,溥蜻不想妄自猜测,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个秘密。但溥蜻只是想告诉夫人,任何秘密,不是因为你的沉默,它就会永远的成为了秘密!
总有一天,它还是会暴露天下,所有人还是会知道!只是到那时,为了维护你的秘密——你所付出的代价,就会显得过于沉重,甚至是无限扩大的沉重,到那时,恐怕很多事都无法再弥补。
很多人,为了保护自己的秘密,而牵连到了更多无辜的人,当这些无辜之人为了他人的秘密而失去了所有,甚至是生命,但到某一天,秘密被召告天下之时……”
☆、235得暗助,疑少年(3381字)
“清阳侯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我一介女流,入宫伴驾是天王之命,我亦是身不由己。想必清阳侯也知道,我只是他的乳娘入宫伴他,亦是有苦衷,如果可能,我亦不愿留在此处。”苦笑着的纪夫人,打断了凄清的话,她有些沮丧,她知道被这个小小年龄的孩子打动了,说中了心事,却无法恼羞成怒,只因一番话说到她的心里去了。何尝没想过禹柄的事,但更多的事则是身不由己。
再一次神伤的看着门外,缓缓道:“当初,我就知道,禹柄他不喜欢女人,他看的都是宫里的侍卫或者奴才们。但为了天王之位,他隐藏得极好。而我是他的乳娘,以他为荣,他损我亦损,所以自然也要帮他极力隐藏。”
“夫人,你把这个惊天秘密告诉溥蜻,不怕会惹来杀身之祸吗?”凄清打断了纪夫人的话,他突然发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错得离谱。这个纪夫人,她虽与禹柄没有夫妻之情,但他们也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轻言就背叛禹柄。况且她现在说出来的惊天秘密,一定会让自己出不了禹国。所以他必须打断纪夫人的话题,他是为准备离开禹国而来找她,并不是来断自己后路来找她。
凄清暗自盘算着,既然眼前这个女人无法帮自己脱身,那么唯有另一个方法了,不管能不能用,但还是得试一试。
“夫人说得不错,既然夫人早已知天王的心意,又何必长伴天王左右?”凄清扯开了话题,或许是凄清扯开话题的速度过快,让纪夫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凄清,说实话,她看不懂这个小人儿的真心,无法看懂,越接触,越迷茫。
“夫人,怎么了?”问得有些奇怪的凄清,让纪夫人不得不重新拉回思绪,她看着这样的凄清,有一种想逃避的冲动。她的直觉在告诉自己,这个小人儿绝不能看表面,平静之下隐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那不是普通人能察觉得到。若不是自己长期生活在宫里,看尽人间冷暖,尝遍各种酸甜苦辣,想必也无法了解眼前这个小人儿那恬静之下的叛逆。
“溥蜻,你不属于这个世界。”纪夫人微微的笑了,看着凄清,又看着窗棂下被阳光照射透出一丝阴影,叹了口气道:“你过于聪明,让禹柄动了心。如果你直接拒绝,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倘若你能够顺从他一次,或许他就觉得你也不过如此,就会放过你了。”
“夫人的意思,就是让我做一个傀儡,只要是天王想要的,溥蜻就得陪着他演下去?”凄清平静的看着纪夫人,漆黑的眸子里此时显得有些阴暗不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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