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青丘姑娘强悍的不合常理,有多少个安陵梓默也早就已经拿下了。
君澈沉默,蓝郎亦沉默。怎么能够反击,旁人还未开言,这个君澈就已经将其心思猜到了摸透了。面对这样的人,你怎么与其辩驳。颓然松手,心中竟有一个念头:就便让他踩死自己算了,人活在世却步步被人挟持牵引,人又何称之为人?
将蓝郎扶起来,此刻的君澈又是那个温文谦和的君子:“安陵梓默虽然是齐国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但下令灭你楚国的,你总还记得是谁吧。”
此言一出,不仅始终趴伏在窗外墙上变化做壁虎看守的狐爷很是受了惊吓,不远处亦是“咔”的细微轻响,显见着有人也在偷听。狐爷从初始就守着,自然知道有人在君澈之后跟随而来,同趴伏在窗外偷听。可是听就听好了,要不要闹出声响这么失败!
虽然不知道是谁,也没有心情去追究是谁,但若是坏了偷听大事可不太好。随即念了道咒语,将偷听之人身形隐去。任君澈再怎样谨慎的探出头查探,也无法发现。
“你究竟意欲何为!”被君澈当枪使,蓝郎已经认命了。现在不管君澈要他如何做,只要能亲手除掉那个不能说出口的人,他言听计从。
看着家伙视死如归的严肃神情,君澈觉得自己也该猜到一二。不及去细想方才窗外异响,先把眼前的这个小家伙彻底搞定才是:“我自会扶你攀得高位,去接近那个人。你只需要博得那人欢心,留他左右,伺机而为便是,不用去想其他。”想想自己流恋烟花柳巷如此之久才寻得此珍宝,自己都要可怜自己的辛苦,唉~
若说古阳胆大,这位机敏君子图谋也不小。蓝郎自然不能因为一句话便信了:“此事于你有何好处?”无利不起早,他才不信若无登天的好处,君澈竟然胆敢谋逆天的反。
“我若说只为了我主子的好处,谅你也不信。”摊开了说就说个明白,君澈凑近蓝郎耳边,呵气轻问,“若论你来评判,我与非羽,谁更能博得我主子的欢心?”
不得不说,若论美貌,即便是毁容后的君澈与叶非羽同站在一起,亦能看出叶非羽对君澈的某些心绪。更不用说君澈对人心、人性的透彻。只要他想,任何人皆能被其迷惑。这两人还有什么可比性吗。
“你想执掌齐国?”不屑齐皇年老体丑,亦或者只是不屑落个娈童骂名。君澈在太子与叶非羽之间若即若离、欲迎还拒,原来他所图谋的从来就不是什么高官厚禄,其野心大到,只为将整个齐国囊入掌中。
轻声在他耳边笑,君澈手指点住蓝郎嘴唇:“嘘。莫要说的那么大声。”既然和蓝郎目的相同,自然要好商好谅,“你去将那个人除了,我挟天子以令诸侯。咱们各取所需,你本就是不亏。”
本来以蓝郎的美貌,倒也能攀上朝中高官,但若想直接攀上顶峰,若无人暗中扶持,决计无此可能。所谓亏欠不亏欠,还是随了谁的心意什么的,本就不该是他一个下贱小倌所能要求。但还是有的要问:“你本来只需要等便可以。”
这个图谋风险太大,根本就与君澈本应该得到的不相符。
“我等不及!”敛了笑意,君澈后退两步,露出狰狞面容,蛛网密布本就全在他掌握之中,哪里能等得,“世人都说齐国聚集天下之灵秀,却为何无人得见。此刻边疆上有萧国虎视眈眈,其旁侧赵国亦图谋许久。若是任由齐国继续给那个老东西整日里炼丹吃药,只求什么长生不老。莫说他能不能长生不老,只怕到时候我尚且连那至高无上的皇位还摸都未摸一下,齐国便已经灭亡!”
说到实处,果然连君澈这样谨慎的人,也不再遮掩其欲望。蓝郎只觉身入棋局,便是嘲讽也不该由他说:“只怕你的主子,比你更加等不得。”古阳尚以命拼军功,所图的不就是那个所谓天授之位。齐国各皇子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先前太子位还险些不保,君澈坦言以告,谁能说其中就不与他背后之人牵连更多,催促更急呢。
将能说的话说完,君澈不过瞬间便又转换回了神色,浅浅笑容秀雅若水墨兰花,其君子如玉,温润而泽:“此事何苦说破,我不能认,你亦不能说。此事便在你我之间就好,说多一人,便是惊天的祸事,小心,小心。”
说多一人?趴伏在墙壁上的狐爷只知一事:惊天的祸事,马上就要降到青丘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