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霜林雪,酒飘醇于夜
安陵梓默从进入青丘的初始就很是不耐烦。这里与别家又有什么不同,姑娘漂亮却轻狂,老鸨贪财又世故,究竟哪里值得淳于夜硬将他拽来这么特殊。终于等到这几位姑娘有所异动,却原来是引了新姑娘,这也算是花样吗。
放松靠上椅背,他很有兴趣看看,这个夺门而入的不速之客究竟有多特别。只是等到霜林雪将酒坛“咚”的扔上桌,心中立刻起了提防。这是多大的一坛酒,这姑娘随手就能拎着走,还说扔就扔,哪里是常人可以做到的。若是仔细看看,肌肤隐隐似有剔透质感,这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王爷,美酒虽好,但若是不懂如何饮用,便如龙袍穿在猴子身上,再尊贵也失了价值。”也不知从哪里抽出把匕首,雪寒映衬着霜林雪琉璃肌肤,越发妖异,“恕霜林放肆。”
王爷面前掏刀,这是违逆,无罪亦有罪!星子老鸨慌了神,才想要上前阻止,早被初云拽回来:“长平王可是战场上无数次从死人堆里面站起来的人。妈妈,你莫不是以为王爷大人会被吓到哭出来吧。”
这也算是帮衬?安凌梓默心中暗笑,分明有种落井下般的幸灾乐祸。这妖媚女子虽从开始便做陌不关己状,只怕此刻情形却无人能比她更通透。另两个人看似沉默不作为,双眼却从无一刻停歇,也不知道她们想通了多少。再转看向奇怪闯入的霜林雪,刀划破指,将血滴入酒杯,却率先将酒杯端到淳于夜面前。果然,这姑娘真正的目标是淳于夜才对。
“你是为王爷试毒的吧。”霜林雪直视淳于夜,比陌生人都陌生,“喝掉!”
淳于跟了自己这么就久,怎么从没提过自己有过这么一位红颜,现在姑娘找上门……不对,若是认识方才怎么不见,淳于也并未寻找。是当真不认识还是说这姑娘是,是某种意外才在此。
安凌梓默转看向淳于夜,这种震惊、尴尬又不知所措的神情,颇值得回味。
“喝掉!”霜林雪可不是进来陪他发呆的。这声果然将淳于夜惊醒,颤抖着唇,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是当着安凌梓默,这话怎么也问不出来。唯有将酒杯接过来一饮而尽,那股瞬间沁透至灵魂里的醇美香味。是她!是她!怎能不是她!
见霜林雪依旧寒着张脸滴血倒酒,最奇怪的人反倒变成了初云。反复在两个人之间扫视,好奇为什么她还是装作不识状,还有那个人,明明就是认出来了。两个人都在磨叽什么?尤其是你霜林雪,太失青丘姑娘风范。
霜林雪才不管这只狐狸有多着急,自将酒杯推到安凌梓默面前:“请用。”
放了血的酒会有什么不同?接过酒杯,却见里面澄澈若水,哪还有放了血的痕迹。不过想到以淳于的为人,绝不可能因为是熟识便放松丝毫警惕。安凌梓默端起酒杯,本是漫不经心的神情闪过丝凌厉:“多谢。”
一口酒饮下,浑似口中无酒,只有香气若雾,瞬间包裹住口鼻眼舌,无处有酒,却无处不是酒,缓缓向下沉去。再饮,恍若直透入灵魂中,再无如此满足的美妙感。此酒,此酒……恍然睁眼,安凌梓默猛力抓住霜林雪手臂:“你的血!世间凡尘哪有如此勾魂夺魄之美酒,是你的血!”眼中光芒近似疯狂,哪里还是方才那对万物都不在意的男人。
屋中众人具是大惊失色,唯有早知如此的霜林雪唇角勾笑:本就该这样。眼前突然横出条臂膀,抓住安凌梓默的手。另一手圈住她腰,淳于夜的声音就响在耳边:“王爷!不要!”惊慌若痛失至宝。
便闭上眼,笑容化作暖阳。淳于哥哥,你果然护着雪儿。若是那时你在,你定会护着雪儿的!一定会!
醉卧霜林雪,酒飘醇于夜。
这是霜林雪与淳于夜儿时定情时做的打油诗。幼年的淳于夜是当地士绅家的小少爷,出身也算书香门第。只因祖辈曾受到霜林雪祖辈的恩惠,秉承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两家便成了兄弟之好。
所以淳于夜自小待霜林雪与众人不同,两家更加欢喜。有人便贺:“如今结的秦晋之好,更是亲上加亲。”自然,其中也得益于霜林雪出身亦不凡。
自古英雄手中,文人笔中,美人口中,何曾少得了美酒?而齐国产美人,产文人,更是产美酒。赤水从古蔺山上流下,绵绵延延穿过晋国、赵国、齐国,却唯有齐国人将其酿成了倾世美酒。霜林雪便是齐国最古老的酿酒世家的嫡系大小姐。
别家女娃生下来时唇间鼻中具是奶香,霜家大小姐还闻到了一抹独属于她的酒香。当大小姐满月时,为她而酿的女儿红定要埋到祠堂前那株银桂树下,让祖先保佑大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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