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隆隆。”
演习武艺?璧月棠无语默默细思量,突然便脱口而出:“皇上可是又开始忧虑长平王拥兵自重?若是皇子中早日有人可代之,便可早一日彻底收回王爷手中兵权,长长久久的坐稳他的宝座。这才一日又一日紧逼着那些皇子不停演练行军布阵。”分明已经自问自答。
齐国中人何人不知何人不晓,若不是齐国国境再无人可替代长平王安陵梓默,皇帝老子怎么可能允许他一个藩王手握全国兵力驻守边关。只怕但凡有个皇子能顶替一二,长平王立刻性命不保。只是这些话又有何人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说出来,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不招灾惹祸不舒坦了?
便是君澈听在耳中都惊到眉梢抽动,未愈合的半张脸瞬间疼到心脏都跟着一抽。无奈,沉默半响放弃的宠溺一笑,干脆与她并肩而站公然议论国事:“那么以棠棠你看,现如今这些皇子谁能代替长平王一二?”
这个人居然会与自己商量国事?璧月棠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不可思议。按照常理来说,他难道不应该大惊小怪的跳过来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胡说吗。况且,谁又肯听一个青楼姑娘所言?
不过,他若如此做了,他便不是君澈了。
“太子是储君自不在其中,而今皇子中也唯有三皇子与七皇子超脱于众皇子之间。只是可惜,三皇子虽然武艺超群,世人皆言其勇冠三军、百战百胜。照我看,勇冠三军或许勉强可达到,百战百胜?哼!”好不屑一声,平日里璧月棠有多少消息听不到,世人所传又有几分靠得住,“三皇子勇猛太过了,又刚愎自用兼之暴躁无常。这种脾气为将尚可,但若想成为一方统帅,先忘了他自己那个狗屁的皇子身份再说吧。”
脸又是狠抽,君澈都想抬手好好揉揉自己的半边伤脸,只怕再这么抽下去,就算能痊愈也让璧月棠给毁个一干二净了。
难得可以畅所欲言,璧月棠没说完又哪里肯停口:“而若说到七皇子,虽然他自小便聪颖过人,只可惜母亲太笨了,不懂得替儿子遮挡锋芒。时至今日虽然自知惹到太子记恨,却为之晚矣。只好落得混迹于市井小民中以斗鸡走狗为乐,生怕不知哪一日脑袋便搬了家,毫无大志。”
“妄论文治武功、民心所向。其实就连那个昏了头的老皇帝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这些儿子,尚无一人可比得过安陵梓默半分。不然他何苦还要继续死命隐忍。”
齐国皇室铁定跟璧月棠有仇,不然没说个几句话她就什么“狗屁的皇子身份”、“昏了头的老皇帝”,句句都在挑战他君澈的忍耐底线。
揉揉眉心,君澈暗道:还好,自己也不待见那群笨蛋,还不会被这种没心没肺的话气死。“你可真是对我放心。”这么去想是不是值得高兴一下,“这种话你也敢对着我说,别忘了,这可是杀头的罪名。”
刚想反驳回去,璧月棠忽然想到一事,飒然背手而立,凛凛朗笑:“牛马,你莫忘了。我若人头落地,你又何尝逃得过?”这么看上去当真有股英雄气概。
好吧,她这话着实有理。自己既认了她为主,自是主死仆殉,他……他便随她又如何。见璧月棠英姿勃发之态,君澈只是微笑,侧转了脸,看崖下乱石突起,树木郁郁葱葱。几缕墨发被劲风吹得凌乱飞舞,越发映衬美人如玉,白璧无瑕。
为何一定要等到半张脸被毁后才越发忆起他原来着实是名秀丽男子,相貌便是在秦宫之中也是一等一的出众。可是当初只能令人记得住他性格之可恶,如今想来,君澈有多故意,昭然若揭。
可见他是有多厌恶自己这张倾国颜,纵是被父亲毁去,只怕亦是在自得可不必再见到太子……太子……
“啊!”好端端无由一声尖叫,璧月棠双手捂嘴,眼睛瞪如圆月。天啊,自己方才可都说了些什么。什么太子、三皇子,这些被君澈早就丢入到不知所往的东西,自己怎么就这么缺心少肺的又在他面前说出来了!
君澈是真的被璧月棠吓了一跳,先还好好的,可是看见了什么引得她大呼小叫。本来还以为是有蛇,却对上那双惊惶眼瞳之即恍然明了。他是何等玲珑剔透之人,心下略微转念,主意立定。
平日里清清冷冷的一双眼微微睁大,墨玉眼眸轻颤,隐隐似有水色波光在其中轮转,有语、无语,心中有多少可说不可说,眼中藏多少忍言不忍言。便是阴阳脸在世人眼中狰狞可比恶鬼恐怖,但是又有谁此刻看得见那张鬼脸。唯有那双眼,似是受了伤,不肯让人细观便决绝转身而走,脚步坚定。
“君澈。”可怜璧月棠先是自己就把自己拐进沟里,现在再被君澈成功骗倒。还以为自己莽撞无心伤到了他,赶忙提起裙摆满怀着小心追上去,喊声都含了怯意。
真不知道她若是看见君澈唇角那抹得意之极的狡黠笑纹,心中作何想法。
牛马,牛马,现如今牛马脱了缰绳,我的好主人,你如何再度将我牵牢在手?君澈,可期待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