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御书房,垂下眼时,周身的气质愈发的清冷漠然,让等在御书房外恭恭敬敬的御前总管王德贵莫名打了个寒颤。
这王德贵在赵天戟是太子时,就是他身边的大太监,后来他登基了之后,就是他身边的御前总管,只是后来赵天戟出事,他也没过多久就落败了,成了一个老太监,被人落井下石。
如今赵天戟回来,亲自将他从后宫找了回来,再次一飞冲天。
王德贵身为赵天戟的御前总管,这三个月来,足以他看出一些异样,皇上对这位他还未曾见过的陆大人……很不同。
如今一见,王公公对陆莫宁愈发恭敬:“陆大人,请。”
王德贵亲自给陆莫宁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陆莫宁垂着眼,瞧着这朱红色的殿门,瞧着这门槛,抬步,踏了进去。
身后的殿门缓缓关起,整个御书房内,顿时沉寂无声。
陆莫宁垂着眼,抬步走了进去,一步一步很稳,甚至连迈着的步子都大小不差。
而坐在御案后的赵天戟,却在陆莫宁出现的第一时,视线就绞在对上身上收不回来了。
他痴痴凤眸灼灼地盯着对方,生怕错过哪怕一分一毫,五年了……一千多个日夜,他终于再次看到只有午夜梦回才能看到的人了。
陆莫宁站到御书房内正中间的位置,垂着眼,拱手行礼:“臣陆莫宁,见过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清晰悦耳心心念念的嗓音却带着淡漠的疏离与恭敬,直接浇了赵天戟一个透心凉。
赵天戟怔怔望着眼前的男子,长高了,姿容也更加出色了,可对方眉眼底的疏离与淡漠,却让赵天戟的心口像是被一只手攥着,难受得心肝都疼了。
赵天戟薄唇动了动,哑着嗓子轻唤:“阿宁……”
陆莫宁拱着的手纹丝未动:“皇上,君臣有别,皇上休要折煞微臣。”
赵天戟:“……”他即使早有准备,看到这般疏离的人,还是耷拉下脑袋,像是一个落败的大型犬,苦着俊脸怔怔瞧着陆莫宁,猛地站起身,大步朝着陆莫宁走了过去,陡然握住了陆莫宁的手腕。
后者却是连半分挣扎也无,只是垂着眼,面无表情:“皇上这是作甚?”
赵天戟低下头,低沉的嗓音带着亏欠与歉意:“阿宁你别这样,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我的身份,也不该不告而别……你别这样,我难受……”
陆莫宁垂下眼,又黑又密的睫毛动了动,退后一步,嗓音依然清晰淡漠:“皇上,微臣不懂您的意思,皇上金贵之躯,微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何时见过皇上了?”
“我……”赵天戟被对方堵得哑口无言,突然抬起陆莫宁的下颌,“阿宁你看看我,我是黑蛇啊?”
陆莫宁清冷的目光却一直低垂着,压根不看他:“皇上莫要玩笑,皇上圣颜,岂容微臣窥探一二?”
赵天戟到这时还看不出对方就是故意不认他才是真的蠢了,他可怜兮兮地握着陆莫宁的肩膀:“阿宁,好阿宁,我给你道歉,不管你打我骂我都好,别不认我好不好?”
不过,赵天戟显然低估了陆莫宁的气性,对方软硬不吃,拱手挥开赵天戟的大手:“皇上还请慎言,微臣绝不敢做这等大不敬的事。”
赵天戟:“……”
一别五年,再见心尖尖的人突然装作不认识他了,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