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程光其实不知道熊佼到底是谁,突然就引起了陆郁的兴趣,要连夜把资料收集好送过来,不过作为助理,他明白这些都是僭越的想法,面上不显,只是点了点头。
“连法律都没有办法,不过没有关系。”陆郁低头,笑得意味难明,“那些原本在他手里无辜受伤的人,总该有报复的权利。”
陆郁拿起笔,饶有兴致地在写得满满的档案上找出了几个名字,画上了圈。这几个人都是无缘无故,被打得住进了医院,又递给了李程光,“把这几个人找出来,问他们想不想要打回来,如果有要的,就找刘春安排一下。”
李程光心里一惊,莫名又觉得有点畅快,毕竟熊佼这样的人说起来未成年,其实什么都懂了,只是仗着自己的年纪和家境,不断地伤害别人,而从没有承担该承担的后果。
“让刘春有点分寸。”
李程光抬起头,目光穿过办公室的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尽了。而陆郁的手掌半倚着额头,神情晦暗不清,只隐约瞧见英俊的脸上透着冰冷和阴鸷。
就在李程光快要踏出办公室的大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句话叫住了他。
陆郁幽幽地说:“对了,记得多打折一只胳膊,那是他欠我的。”
欠了裴向雀的,便是欠了他的。
至于安知州,陆郁看了一眼他的资料,心下大概有了决断,不必插手,孩子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便罢了。
裴向雀脸上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乍看上去吓人,实际上只是一团淤青,加上擦破了点皮。陆郁把每天擦药这件事看得很重,即使再忙,也会叮嘱裴向雀要在早晨要擦一遍药,晚上回来更是会亲自替他擦药。裴向雀也很乖,每天晚上乖乖地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等陆郁给他擦完药。
擦药的时候,陆郁的手指会轻轻地拂到裴向雀的脸颊上,带着柔软的触感,和略微偏低的体温。而裴向雀才十六岁,小太阳一样的年纪,整个人像燃烧的火炉,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要连一碰到陆郁的指尖,就烫的快要能煎鸡蛋了。
陆郁问他:“怎么了,脸红的这么厉害?”
裴向雀抓着衣角,违背良心把锅栽到了天气上,“啊?可能,可能是太热了……”
陆郁像是没发现裴向雀的装模作样,“天这么热了吗?那蛋糕就不能买了,带回来可能都坏了。”
裴向雀:“……啊?不,不,天气可能还是不太热的。”
他沉迷于上一次陆郁带回来的蛋糕的滋味,慢慢地吃完了那一个之后,忍不住问陆郁是从哪里买的,想要自己去买。陆郁每天从公司下班都带一个小蛋糕的回来,说是给裴向雀努力学习的奖励。
所以此时陆郁拿蛋糕逗他,一逗就着了急,可爱极了。
陆郁笑眯眯地问:“真的?”
裴向雀用力点头,模样很孩子气,表现得十分真挚,非常期待陆郁接下来的回答。
他和才与陆郁见面时已经很不同了。那时候裴向雀虽然瞧起来软的很,其实心里还是警惕且排外的,他的耳朵听不见花言巧语,眼里也瞧不清虚情假意,所以并不那么容易被欺骗,大概只有真的对他好,他内心与世界隔绝的壁垒,才会为那个人悄悄打开一道小小的门。
就如同现在,裴向雀会接受陆郁的好意,他的小蛋糕和小甜点,然后用尽全力地回报他,以歌声,以感情。
陆郁对他时心肠总是很软,更何况是这么可口的裴向雀,想了想又说:“天确实也开始热了,明天带冰淇淋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