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焦距。
云皇的目光不善,但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动了动手指,摸了摸手中的枪:“趁你还有机会说出条件,尽管开口吧。”
白灼看着云皇,上上下下的把这男孩儿打量了一遍,在纪莲耳边笑语:“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苏惬的事儿能把他逼到这个程度。这孩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纪莲没有反应。
白灼哼笑一声,对云皇道:“你不好奇苏惬的事情么?”
云皇没有立即答话,顿半晌之后,才淡淡道:“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值得我好奇的?我现在倒是比较好奇你的打算,今天是林奇的末日,不知道白先生是想以身殉国还是留得青山?”
白灼挑眉:“你自己动的手?”
云皇挑唇一笑:“白先生很羡慕他啊!不用太羡慕的。如果白先生决意伤莲叔,我自然也不会吝啬亲手送你去黄泉路上与他相会。”
纪莲终于有了一丝反应。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痛苦。他不是不知道云皇对苏惬的感情,而就是因为他全都知道,所以才格外的心疼。
云皇看着白灼:“白先生还是尽快做决定比较好,我已经没那么多耐心再继续跟你耗下去了。”
白灼一时没有说话。他看了云皇良久,忽然俯身在纪莲耳边轻声道:“得到阿苛的死讯之后,我想做的只有两件事儿。第一件事,杀了你给他报仇;第二件事,陪他去死。阿苛的墓地我去过无数次,我也无数次的在他的墓碑前发誓,一定要杀了你。”
“可是直到今天我才想明白。阿苛不怪你。纵使你要了他的命,他也没办法恨你。他自己已经没机会再明白他对你的感情是什么,但咱们都懂,他给你的爱,只有他自己不清楚,只有他自己不愿意承认。”
“我不能杀了他爱的人,让他伤心。”
“我自己的墓地我早买好了,就在阿苛的墓旁边。这辈子活着我跟他没那个缘分,死了,我愿意陪着他。”
有温热的液体从纪莲的眼眶中溢出,沿着那张苍白的脸淌下去,滴落在白灼的手上。
白灼长出了一口气。二十几年过去了,把压在心头的沉重枷锁卸下去,顿时觉得轻松无比。或许,他一开始就该跟着纪苛走,才不至于白白在这世上承受这么多年的痛苦折磨。
但又或许,最折磨他的不是纪莲,不是那透彻心扉的恨意,而是思念。
不管是纪莲还是顾杏兰,也不管是过去的日子里,死在他手里的任何一个纪苛曾经碰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无一不是让他沉浸在痛苦回忆里的诱因。
是,这二十几年,终归是他折磨了自己。相思痛彻骨。
白灼稍稍将手松开一些,看向云皇:“我没什么条件。留我一命就行了。”说罢,也不待云皇做出反应,就已经松开了抓着纪莲的双手。
张嗔和李赞也松开手,乔森立即冲过去,一把将老男人抱进怀里。
云皇没动,枪仍被他握在手中,视线仍像钉子一般楔在白灼身上,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乔森忙把纪莲手腕上的锁链打开,上上下下看了几遍确定纪莲身上并没有什么外伤之后,才极心疼的伸手去擦拭老男人脸颊上的泪水。
纪莲哭得说不出话,把自己倚进乔森的怀里,用额头抵着乔森的肩膀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