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楚樛看,楚樛也不阻止,能从玩具中转移视线,对于自闭症儿童而言,已经是一种进步。
任小孩盯着,楚樛开始细细研读资料。
小孩名叫方侺,今年五岁。在三岁的时候被放入孤儿院,两年来大概有六次被领养经历,每一次回来都会加重病情。每次不超过三个月,小小的孩子便会被烦躁的家长扔回来,多数表示以后再也不会接触自闭症儿童。从刚来孤儿院的普通自闭症状:无对视和肌无力,到现在的脾气暴躁,不能碰触,不能干扰视线,挑食严重。
资料很详细,还列举了方侺日常的举止行为。
楚樛转身看着眼前这个直直盯着自己的孩子,有一双大大的极为专注的眼睛,柔软微卷的头发,微张的小嘴,在宽大衣服里细瘦软软的小身体……怎么看,都像一个小天使一样,完全不似资料里列举的沉闷易怒难伺候的小恶魔。
将小孩抱到自己腿上,伸手捏了捏小孩软嫩的脸颊,小孩一动不动地任他捏,眼睛都没转一下。
“叫爸爸。”
小孩:……
“爸爸。”楚樛指了指自己。
小孩:……
“我以后是你的爸爸。”楚樛先指了指自己,又在他的小身体上指了指。
小孩:……
楚樛:……
楚樛无奈,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需要慢慢引导。
长长的原木桌上,只有楚樛和方侺在安静吃饭,事实上,只有楚樛在吃,而方侺在看。
楚樛无发,知得端起他面前的小碗,舀了半勺牛乳放到他的嘴边,小孩还是看着他不眨眼,楚樛用勺子碰了碰他的嘴唇,小孩才张开嘴吃了一勺牛乳。
“好吃吗?”楚樛不经意地问。
“好……好吃。”
楚樛惊讶地抬头,刚才教了半天的爸爸,小孩都没反应,原来不是不说话,只是不叫爸爸?
“嗯,好吃就多吃点,喜欢哪个?爸爸给你夹。”
小孩看着他不说话,楚樛看着自己筷子夹着的紫苏叶,筷子转了个方向,放到小孩面前的碗里。
小孩还是看着他不说话,楚樛拿起他的勺子,将菜亲自喂到他的嘴里。
看着小孩慢慢吃下去,楚樛又开始他的说教。
“好孩子要学会自己吃饭知道吗?想吃什么够不到爸爸可以夹给你,但是你要学会自己吃。”
说完楚樛盯着他,与他对视。许久,楚樛终于败下阵来,但是依然没放弃要他学会自己吃饭的计划。
“自己好好吃饭,晚上爸爸陪你睡觉。不然,你自己回那个大房子睡去吧。”这么小的孩子,刚来到一个陌生空间,总是会怕想要人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