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狞、慈悲的诸多佛陀,俯视着她。
她慢吞吞的念诵着拗口的佛经,不胆怯,也不畏惧,目不斜视,因为她知道,有人在等着她回去,往她手里搁一碗甜口的酒酿丸子、再笑眯眯的看着她吃完。
托从枫就藏在门口,扒着门框怯生生的看她。
菩提树又是一动。
她呼吸一滞,嘶吼道:“快滚!”
话音未落,那高大的树干忽然咔嚓一声,被无数条藤蔓从内剖开树皮,搅动着、挥舞着冒了出来。空洞的树干中传出了一声骇人的惨叫声。
邢阳看得不寒而粟。
“这树早就死了。”逢天悦低声道:“并蒂莲扎根在树干中,将这棵树当成了伪装——树根粗大,汲取灵气要比并蒂莲那细小的根茎快得多。”
邢阳的手指微微抽动。他耳边隐约充斥着风声与嘶吼声,这狭小的山洞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能动手……
逢天悦看似毫无防备,实际上手指紧紧扣着他的命脉。
还不是时候。邢阳压下念头。
那藤蔓浮在空中,忽然向下一冲,切豆腐一样轻松的捅穿了陀幼琳的腹部。她连反抗都没有,手脚松软的被挑了起来。
那藤蔓摇摇晃晃,像是举着什么战利品,蠕动着吸取血液。陀幼琳手脚无力,俯视着托从枫。
后者站在不远处,颤抖得近乎痊挛,嘴巴张开,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仿佛惶恐的连尖叫都忘记了。
“这小丫头怕血。”逢天悦指指托从枫,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冲垂着眼睛的邢阳道:“你猜猜陀幼琳为什么永远都是一身红衣?”
陀幼琳嗤笑一声,勉强维持住了一个骄傲的笑容:“……傻子,胆子怎么这么小。”有血顺着下巴落到她衣服上,却细细密密的浸入布料,变成了不明显的红润。
她厌恶红衣,却穿了十六年。
因为她太了解托从枫。
她是什么时候只穿红色的呢?
——是在托从枫第一次明确的表达出她的厌恶的时候。一个无意中进到佛陀宫的粗野猎户,满脸哂笑,讨好的送上了一只鲜血淋漓的兔子。托从枫被吓得缩成一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滚’。
而陀幼琳一边怒斥她的恐惧,一边淡淡的想,以后都穿红色吧。
等将来我死的时候,她大概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她跟邢阳表现出来的厌恶,统统都是假的。
她知道托从枫一定会来。她懦弱又胆小,仔细着身边每个人的情绪,把所有的委屈喝血咽到肚子里,久而久之就有了这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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