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见的办公室恶作剧,罪魁祸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刘康狠狠吸了一口气,吼出一个名字,“潘炎!!!!你这孙子!!!”
潘炎从厕所里走出来,舔了舔嘴唇,嘻嘻笑着,“尔康,别这么激动嘛。”
潘炎二十六岁,是这里年纪最小的销售,一张无害的童颜让他看起来就像刚出校园的大学生,大眼睛眨啊眨的时候能放出亮光,骨子里却腹黑极了,办公室里只要出现恶作剧,不用问,准是他干的。
前些日子他去青岛出差,今个刚回来,就不忘送给刘康一份厚礼。走过去用手挑起一块奶油,放进嘴里细细品尝,“这么好的东西被你浪费了。”
这动作要换了别人做,可能显得粗俗或者猥琐,偏偏脸上稚气未退的潘炎一做,就能让看得人不禁产生一种本能的母性保护欲。
“潘炎好可爱~~”严肖莉大姐掩着嘴笑起来。
“费你妈个蛋啊!”要说刘康的脾气,一向不怎么好,丁点火星,就能引发炸毛,他把手里的盘子往桌上一拍,精致优美的蛋糕瞬间碎成了渣渣,“老子惹你了啊?”
“尔康,你咋能这样捏?”潘炎装腔作势地皱起眉摇摇头,一脸的惋惜,直勾勾看着蛋糕,“知道这啥做的不?——粮食。农民伯伯种地多辛苦知道不?——很辛苦。我问你浪费可耻不?——可耻啊。”
不愧是销售组的超级新星、少年黑马,潘炎充分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炮轰脑浆沸腾状态的刘康,刘康被他说得一愣一愣地,看看蛋糕,挠挠头发,回过神来,“谁他妈的是尔康啊?!”这不,火气又上来了,脸也涨得跟蟹子似的。
花希越觉得这一幕煞是有趣,转而问身边的李斯特,“这小子是谁?”
“潘炎,我们部门最年轻的销售经理。”看到潘炎捉弄刘康,冰山脸的男人嘴角也出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笑容,哪里只要有潘炎在,就会显得十分有生气有活力,“他很擅长卖东西,只要他想,没有他卖不出去的。”
“潘炎,来我办公室。”正闹腾的时候,叶铭晨打开门沉声说了这么一句。
被叶铭晨一叫,潘炎立刻蔫了,愁眉苦脸地回了句,“知道啦,叶大哥。”
潘炎的萎靡不振是有原因的,他出差去青岛,是为了谈一个大项目,叶铭晨说信任他的能力,单枪匹马地就让他去了,结果呢,青岛人喝起酒来简直不是人,三杯五杯一通灌,出差四天他喝进医院三回。
潘炎算是琢磨明白了,叶铭晨说得好听,其实让他去,就是想搓搓他的锐气,看他如何惨败收场。但年轻人骨子里就是有一种不服输的硬气,越是这样,潘炎越要做出成绩来给他看看,给那些老家伙们看看,这不,虽然代价惨烈,单子硬是被他谈下来了。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叶铭晨坐到椅子上,边翻文件边问他。
四周太安静了,哗啦啦的翻纸声就显得突兀渗人,潘炎本来正无精打采地杵在那儿,一听叶铭晨开口,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我也想多玩儿两天,这不怕您想我么。”
潘炎有个特长,伶俐的小嘴能杀人于无形。死因不用说,肯定是甜死的。
叶铭晨听完没有任何反应,眼睛都不抬一下,直接问他,“谈成了?”
这,就是潘炎萎靡不振的原因,叶铭晨这个领导,人好是好,无奈软硬不吃,他的小技巧,他的乖巧话,到了叶铭晨面前,统统撞在厚实的墙壁上,直线坠落。好像没什么事是值得男人高兴的,潘炎用尽一切办法终于无计可施,他只能放弃讨好叶铭晨。久而久之就对这位领导产生出一点儿敬畏之心来,能做到荣辱不惊,这境界也非常人可比。
“成了,对方做了个300万的计划,说只是第一波试水,表示一下他们的诚意。”这年头试试水就敢拿出300万的客户可不多,足见他的销售能力多么出众,说完潘炎自我欣赏地笑了,觉得这回叶铭晨总该对他另眼相看了吧,总该夸夸他这个好部下了吧?
没想到的是,叶铭晨脸上一丝高兴的意思都没有,“你知道海尔一年的公关费用是多少吗?”
“我来告诉你,他们一年的广告费是六千万。”而潘炎只拿到二十分之一,这一对比,他实在是没啥好高兴的了。
哎……无声无息地长叹一口气,潘炎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每次他和叶铭晨谈话都会碰壁,都会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收起失落的情绪,潘炎正了正色,“叶大哥,只要我们把数据做上去,他们下半年一定会再把我们放进计划里去的。”
“那就去做吧。”叶铭晨又怎么会不明白潘炎的小心思,但年轻人,根性太不稳,一点夸奖就可能变得浮躁,迷失自我,想让他绷紧了拿出十足的力气干活,就必须压着,给他动力去证明自己。
正因为看重潘炎,叶铭晨才把潘炎和其他人区别开来对待,这也让潘炎感觉他对自己异常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