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无情了,他压根就没有为你动过情。
真是讽刺。
易擎早已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也不是怀春少女,说不上什么柔情万种,谈不上什么真爱实情。可是他如今还是觉得感到了荒谬的恶心感缓慢挤上了喉咙口,只要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心里平静无澜,像是操控木偶一样叫自己这张毫无波动的面孔露出欢喜愤怒,可偏偏他还为这细微的喜怒哀乐而随之欢欣喜悦,就感觉到了巨大的怒意像是洪流席卷过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这个人就站在他面前,毫无半点破绽,平静的像是在叙述一件易擎早该习以为常的事。
苏怀静并未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他的目光淡淡掠过了易擎,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孤高与冷漠,他倒并非是故意做作,只是觉得易擎有点不对劲。
易擎很忽然的笑了开来,这样的笑容很不适合一个孩子,但却让苏怀静很熟悉,他面无表情的盯着苏怀静,眼眸之中杀意颇浓,突兀的欺上身来,一双幼小软嫩的手掌就掐在了苏怀静的咽喉之上,快得让人几乎反应不过来。就算苏怀静有所准备,可易擎与他的差距又哪是警惕与准备所能跨越的,当即被扼得两眼发话,险些昏迷过去。
喉咙传来了一阵剧痛,跌撞在巨木上的背脊被硬生生的撑着,巨大的冲击疼得苏怀静眼前一黑。
“所以,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易擎懒洋洋的笑着,他的个子如今较苏怀静矮了少说半个身体,但是压迫性却丝毫未减,那张充满着稚气的男童面孔上充斥着凌厉可怕的扭曲恨意,语调却是兴致盎然,叫苏怀静只觉得心里发寒。
苏怀静一下子没能喘上气来,自然话也说不出声,易擎见他并不回应,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松脱了左手落在了苏怀静的肩上,只用一只手扼着他的喉咙,刚要断去苏怀静的肩膀,忽又想起那一雨夜里,这人偎在自己怀中的模样,不由得卸了手上力道。
人的身体何其脆弱,便是练得金刚不坏,也总有罩门,修士虽好些,可是对身体有损伤,痛苦也能叫他们减弱战力。
易擎杀过的人不少,对如何折磨一个人到崩溃并不陌生。
只是他心里虽然恨极了别人虚情假意的骗自己,却骗不了自己,苏怀静除了不爱他,也不会为他有所动容以外,一言一行,皆是为他好。
他向来是自私自利的人,倘若自己好,别人死活全然不管,死法痛不痛苦也是由着自己的性子,可偏偏他这次想杀的人,是苏怀静。
而且苏怀静全无反抗,像是将命完完全全的交到了他的手中。
易擎最后还是松了手,他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无动于衷的人,想起往日里自己与苏怀静争锋相对的日子,不由得又是心酸,又是痛苦,隐隐约约之中还带了半点甜蜜。那些记忆虽然是对方伪装的,可是他却真真实实的曾经以为苏怀静身上还存在过七情六欲,如今想来,自己那时还真是可笑。
本就做好了不可能得到回应的准备,如今得知对方从未因自己动过情,也只不过是更坏一些。
他的人生,早就已经在易凤知死去那一刻,一塌糊涂了,多这一件,少这一件,都没有什么差别。
作者有话要说:emmmm树大招雷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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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分别
通常情况来讲,易擎很少痴心妄想。
自从易凤知的死跟易家对他的折磨开始,他就丧失了童年乃至青年期那种所曾拥有过的傲慢无礼并且无边无际的幻想。但正因为他的偏执,导致他勇于冒险,却见好就收,而且异常难以信任别人,打从一开始迷恋苏怀静开始,他就清晰的告诉过自己,对方绝不可能为自己动情。
他早已做好准备,也承认自己难免会因为苏怀静格外不同的态度显露出窃喜,然而由始至终,他始终清楚,苏怀静是不可能爱上自己的。
但是易擎从未想过,苏怀静面对自己时的喜怒哀乐,也皆是伪装出来的。
那张偶然会显露出人类神态的,让易擎恍惚以为苏怀静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的面孔,那捉摸不透的神态,那令人欣喜的恼怒,那叫他悲伤欲绝的温柔,其实只不过是一个修炼《太丹隐书》的绝世强者平静操控的皮囊,就好像一出活生生的皮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