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爱,又信任。
但这与欲是无关的。
易擎靠近苏怀静的时候,已经快接近码头了,他看见灿烂的阳光落下来,照着苏怀静□□的肩背,那人的上衣垂挂下去,落在腰间晃荡。
苏怀静并不是个叫人惊艳的美人,也称不上多么讨人喜欢的性子。
他看起来虽然冰冷而苍白,却与瘦弱柔软毫无干系,霜雪般的肌理分明,肩膀宽阔,腰肢柔韧,黑漆漆的长发挽了一半披在肩头,雾灰的眸子淡不见色,像是柄随时都能出鞘的利剑,又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花豹,整个人几乎在阳光下晕成了一尊白玉。
这样冷酷克制的男人,在赤身裸体时却拥有着最原始的野性。
世间万事万物,似乎总是如此有趣的矛盾。
这才是欲。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老船夫并不能得到索赔<( ̄ ̄)/
第32章极涯
极涯彼岸处无人居住,但似乎正是因此,反而显得生机勃勃。
作为两界的交界点,极涯彼岸并不算太大,然而对四人而言,却也着实称不上小。
虽说本应该下了“船”之后就当桥归桥路归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但四人在海上飘零久了,纵然是修士也有几分强撑不住,情况最好的易擎脸上尽管还带笑,可也有了几分勉强。
登上码头的那一刻,除了坐吃等死好好养伤的太渊,其余三人皆有些双腿发软,众人面面相觑之后,各自心下皆也了然,便顾自寻了处地方休息。
苏怀静自然是与易擎在一起,他早在冲浪板上就换下了那件快要变成盐的衣服,换上了套崭新的春衫,学院里有专门给学子缝制新衣的织娘,款式有几种样品供以自选,除了容易撞裳以外,冬暖夏凉,件件贴身。
这件春衫在苏怀静买来之后只穿过一次,蓝白的织锦缎,款式倒是很有气质,只可惜领子实在太高,盘扣严严实实的封到脖子处,除了一张脸哪里都不露。倒也不是怕冷怕热,而是习惯的问题,就好像有人钟情西装,可苏怀静偏爱老头衫跟短裤,加双人字拖拿把大蒲扇,夏天的夜晚横扫公园老爷爷毫无压力。
他本就不习惯这些严严实实,看着优雅风流,但有时却颇为不便的宽袍大袖,更别提这套繁琐的春衫了。
但是!
情势比人强,再怎么不愿意,总比裸奔要好看些。
极涯彼岸本是一处空间缝隙,四周灵气动荡,并不算十分安稳,更何况贴近深海,长时间荒无人烟,自由生长的草木正见新绿,树木互掩,倒也是一处清幽惬意的所在。
易擎不知何时生起了火,木头不多,火光却很明亮,烧灼时还有微微的香气在空中流淌着,他从怀中取出小刀,举着一根树枝慢腾腾的削平表皮,缓缓道:“这是五凤香木,我当初来的时候,它才没到我小腿,现在都到我腰边了。”
五凤香木是一种很少见但并无卵用的植物,长势缓慢不说,其木材除了烧火时能传出香气以外毫无任何用处,如果文献上记载正确,那么按照易擎的描述,他今年至少上千岁了。
心念虽转,但是苏怀静面上依旧无波无澜,他淡淡看了看火光,从容从芥子袋之中取出了冷而硬的肉干烘烤,心平气和道:“故地重游,是否别有一番滋味?”
用手托着不方便,苏怀静往四处看了看,从易擎的柴堆里挑了根细枝出来,灵力稍走,树皮便退了个干净。他将肉干利索的串上树枝,慢悠悠的架在火上烤热。
“故地重游,的确别有一番滋味。”易擎眼眸微暗,神情倏然不那么畅快起来,少见的有几分淡漠与残忍,“尤其是几位许久不见的故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离世,倘若早早死了,那可实在是太遗憾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苏怀静很确定易擎的遗憾跟惋惜,跟正常人所表达的意思一定是截然相反的。
肉热得很快,不知是不是因为香木的原因,吃起来竟还有一点甜甜的果香,苏怀静慢条斯理的吃着肉,微微垂首,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反正系统出钱他出力,易擎杀人他就要帮忙放火,无条件支持易擎或者易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