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的人此时都已经进来了,见状连忙拿手电去照那两人的脸,只见那两人脸上、身上露出来的皮肤皆长满了大块的红斑和水疱,极其吓人,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肉,两人的脸都肿得跟猪头一样,上面还挂着脓水,还好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足以让众人确定他们的身份,只是认不出是罗隐的哪两个手下。
滕南对白玉连点了点头,放开了对老四的钳制,“罗隐呢,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这两人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中染上了什么病?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白玉连被这恐怖的红疮吓得够呛,连忙松开手从地上跳了起来,嫌弃地在衣服上擦了擦。
老三感觉背后压着他的力道一松,连忙起身解释道:“是机关!黑脸李塞进来的那两个新人不听隐哥的话,手脚不干净,动了耳室里的东西,结果触发了翻板陷阱,大家伙全掉进了水银池里……
我呸,那两粒臭狗屎还想拉咱们兄弟当垫背的,踩着老六的身体爬出了水银池,老六当场就陷进水银池里再也没出来了,其他人上了岸也够呛,汞中毒,全身发痒,皮肤溃烂,有几个兄弟不小心喝进去几口,立时就不行了,手脚抽搐,在地上打滚呕吐。
隐哥气得不轻,在池边和那两个东西动起手了,谁料到那个地下空间机关重重,动手的时候又触发了连环机弩……
那些短箭带着铁锈,力道不轻,从各个方向射过来,沾上了不死也要残,混乱中大家伙就走散了,我和老四挨得近,逃到了同一个墓道,最后走到了这里,我们也是刚到,听到石门后有动静还以为是那两个杀千刀的,便打算先发制人。”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看来罗隐那边的情况比他们也好不了多少,竟然能在陵寝里设置水银池这种大型机关,真是平生罕见,也只有秦始皇会有这个财力和气魄了。
许天伶看了看他们此时所处的墓室的构造,对照了手上的地图,发现这里应该是主墓室下方的一间配殿,两方人合计了一番,他们刚过来的路肯定是不能再走了,决定从配殿绕回主墓室,过了这么久,那些蚰蜒应该已经退去了,他们可以从那里重新到右耳室继续打盗洞出去。
这次有了经验,只要避开翻板陷阱所在的区域,便怎么也不会再中招。
众人按照许天伶的地图,选了另一条墓道走,墓道尽头是一道竖井状直上直下的悬梯,这种悬梯年久失修,只怕人一踩上去就会坍塌,几人商量着要搭人梯上去。
白玉连站在竖井最下方,一瞬间感觉后背汗毛倒立,心头升起一种强烈的被人窥视的感觉,连忙用滕南给的那个手电向甬道上方照去,只见竖井上方一道黑影迅速闪过。
“上面有人!”
闻言,众人齐齐向上方看去,只见那一方圆形的空间尽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宛如恶鬼的脸,那张脸极其丑陋怪异,紫红色的脸肿得几乎看不见五官,脸上的皮肤凸起,几近透明,脸部中央有一条长长的口子,带着脓水的肉从口子里往外翻开。
一行人的神经本就未彻底放松,乍一看到这样一张脸,几人吓得几乎马上要往上开上几枪,就在这时,那张脸上的嘴动了动。
“我是罗隐。”
众人一愣,仔细瞧了瞧那张脸上的口子,确实与罗隐脸上那道伤疤的位置如出一辙,原来,罗隐掉到水银池里后,脸上接触了大量水银,恰好又是敏感体质,脸上肿得越来越厉害,以至于撑裂了原来那道伤疤,才会变成如今这副骇人的样子。
白玉连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后怕,幸好之前跟罗隐一起走的那一次直接挂掉了,没有遭这份罪,此时心里别提多畅快了,该!叫你丫把我打成马蜂窝,真是一报还一报啊!
既然上面有人,众人便不用搭人梯了,直接让罗隐放下了绳子,挨个踩着悬梯爬了上去。
到了上面才发现,除了罗隐,还有几个同他一样面目全非的手下。
“隐哥,那两个杂碎呢?”
“死了。”
罗隐脖子也肿了,声带被压住,嗓音非常粗粝,像是被人卡着脖子说出来的,听得他们一阵不舒服。
“死得好!”老三老四狠狠地啐了一口,也没敢问罗隐那两人是怎么死的。
原来,罗隐和几个手下早早地便找到路上来了,但没有许天伶在,他们怕又踩到陷阱,也不敢贸然行动,转了几圈,阴差阳错走到了竖井边来,见下面有动静,于是便探出头来查看。
因为之前的事,白玉连再也不敢靠近罗隐了,这绝对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罗隐看自己的眼神不怀好意,滕南显然也察觉到了,不着痕迹地挡住了罗隐的视线。
众人不敢逗留,再次出发,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主墓室里一片狼藉,但已经没有了那些可怕的虫子,望着墓室穹顶上那个大洞,白玉连心惊胆战,生怕又掉下来一堆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