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匕首在左腿伤口上捯饬,整个动作还是很别扭的。周心乐提出过要帮忙,但是看着她那跃跃欲试的期待目光,张残只怕她借机把匕首插在自己的心口上,所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被拒绝也无所谓,周心乐嗤笑了一声,还不忘挖苦:“两个大男人,却被一个女的耍得一死一伤,对此张兄有何看法?”
张残瞅了周心乐一眼:“好像周姑娘也是因伤躺在这里不能动弹,甚至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家的基业,落入别人的口袋中。哈!咱俩还都是伤在左腿,蛮凑巧的。”
周心乐眉毛一挑,微笑道:“是啊!真凑巧!张兄所能做的,和我这个女人相差无几。”
张残一摆手:“哪能啊!”
然后张残一撩胸前的衣襟,露出前胸的血肉模糊:“我这儿还有伤呢?你有吗?”
周心乐动了动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张残则是笑眯眯地说:“我比你厉害!”
当你实在受不了一个女人喋喋不休的时候,如果你选择和她吵架,那么这将是一场持久的战斗,只会令你更加心烦意乱。所以要想令她闭嘴,不妨任她怎么挖苦,都顺着她说,都点头称是。如此一来,过不了三言两语,她便觉得没意思了。到了最后,最多最多,她也不过以一句“SB”来作收尾。
“SB。”周心乐动了动嘴。
看,作者果然料事如神。
将所有沾染了蚀骨毒的血肉处理完毕,张残竟然也不觉得如何疼痛,看来这种毒对于麻痹人的神经,也有奇效。
做完这一切,也许是掉了几块肉的原因,也许是四周压抑兼且静悄悄,张残莫名感觉心里空空荡荡的。
看样子,周心乐也差不多一样。她皱着眉,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这个时候,忽然说了一句:“周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张残听在耳朵里,明明知道不该对周心乐同情,不过却也是难免心中一酸。
“但是有我在!周家永远都不会消亡!”周心乐又补了一句,似乎是在向所有与万利商会为敌的人宣战一样,确实是巾帼不让须眉。
她说这话的时候,也连带着瞟了张残一眼,自然是把张残,也位列在了她的报仇名单了。
于是张残想了想,说道:“令你失望了!你也不是看不到,我现在确实是腿脚不方便。”
这话说的金倩和周心乐都是一愣,显然不知道为什么张残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而两个呼吸之后,金倩忽然忍不住,“扑哧”一下,捂着肚子就笑了出来。
周心乐看了看金倩的样子,当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抓着旁边的茶杯,朝着张残的脑袋直接砸了过来,还骂了一声:“流氓!”
张残一把抓住,扔到旁边。然后变本加厉,拿起手边的匕首,正要射向周心乐的右腿,却见金倩笑得通红的脸,摆着手道:“张兄行行好吧!”
怎么说张残也是被金倩救回来的,所以这个面子不能不给,于是便又像是没事人一样,匕首随手扔在地上,任凭周心乐在那里聒噪,反正就是一句话也不说,你又能奈我何。
过了良久,周心乐才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良久,张残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匕首,很碍眼的被满地的金子所围绕,也不知道哪来的感想,指着匕首说道:“百年后,若是有人来到这间密室之中,看见一屋子的金子和这把匕首,会不会很天真的以为,这把匕首的价值,甚至能等同于这些金子?”
周心乐没有答话,倒是金倩思索了一番,然后点头道:“肯定会的,毕竟它身处在华贵之中,便无形高涨了自己的身价。”
张残干笑了两声:“我还以为金姑娘会说,因为它曾为我所用,并且曾饮得我的血肉的缘故哩。”
而后张残像是看开了一样,问道:“两位对于现在的情况,有什么打算吗?”
金倩笑着问:“张兄不甘心吗?”
张残苦笑了一声:“请恕我实在找不到让自己甘心的理由。”
事实就是,韩芷柔确实是做到了张残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摧毁万利商会。如果韩芷柔当时没有杀上兴头,转而朝张残下手的话,张残也没有多少心思要和韩芷柔作对。
要怪就得怪韩芷柔斩尽杀绝,并且将周处的死嫁祸到了张残的身上。
至于之前木切扎的提议——让张残坐上万利商会头把交椅的位置,张残也动心过,但是并不是那么的强烈。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总之,韩芷柔要是诚心诚意和张残商量,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
现在,那肯定就不一样了。
金倩郑重地说:“那么请张兄尽快带给木城主一个口信,我们觉得,有人想对他不利。”
如果默郁还在城主府上,张残肯定不用将金倩的警告放在心上。毕竟以默郁的实力,张残想不到天下有谁能威胁得到木切扎。
于是张残动容道:“这是有了确切的证据,还是只是金姑娘的怀疑?”
金倩颇为无奈地说:“仅仅有些蛛丝马迹罢了。”
张残颔首之后,断然道:“等我一觉睡醒,立马就去城主府。”
毕竟有伤在身,行动不便。这个时候张残要是执意一瘸一拐的奔向城主府,万一路上会遇见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也只会成为一个累赘,现在的他,几乎连自保的能力几乎都没有。
所以纵然张残心里有些急,也知道事有轻重之分。值此关头,也再不能随性而为,想什么做什么。不然的话,自己在大同府之行,会惨败到没有任何挽救的余地。
一觉醒来,张残顿觉神清气爽,不可控制般一个鱼跃,弹跳了起来。
这个动作让周心乐和金倩都为之一惊,金倩盯着张残的伤口,有些不可置信地说:“竟然真的痊愈了!”
张残笑了笑,神色之间,还是颇为有些自得的。
周心乐见了也是喃喃地说:“这要是和你困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最起码不用担心会饿死了……”
就这么一瞬间,张残的洋洋自得便荡然无存了,而且还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甚至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张残都觉得周心乐在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有些怪怪的。
从密道里走出,已然是半夜了。
今晚的月亮好明好亮,倒是让张残惆怅的心,有了一些缓解。
他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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