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嘉木捂紧:“不行。”他笑着指向郑嘉辞:“但你可以去抢三哥哥的,抢了两块玉牌换着戴,既做郑二郎,又可做郑三郎,岂不快哉?
令窈看过去,郑嘉辞的视线旋落她身上,眸子微合,眼神锐利,正经威严。
令窈哼一声,她要谁的玉牌都不会要郑嘉辞的玉牌。
戴上没地沾了晦气。
令窈移开目光,作势去抢郑嘉木腰间玉牌,郑嘉木不肯,两个人围着满院子跑,直到丫鬟来报马车已经准备好。
两辆马车,姊妹们坐一辆,郑嘉和坐一辆,郑嘉木与郑嘉辞骑马。
令窈抢了郑嘉木的马骑,将他赶去和郑嘉和坐马车。
郑嘉木从马车里探出头,抱怨:“四妹妹,你霸道无耻!”
令窈骑在高高的马背上,兴高采烈:“对呀,我就是霸道无耻。”
随行的小厮们笑哄。
郑嘉辞:“三弟,你四妹妹最有自知之明,何必你提醒她霸道无耻。”
令窈权当没听见,不与郑嘉辞并行,驾马奔到前头去。
一路从郑府到东宋门大街,蛋壳般薄薄的夕阳早就被黑夜打破,路上灯火辉煌,到处都是盛装游览的行人。
郑府的马车队伍驶入东门,有人议论:“那位小郎君是谁,好生俊俏。”
令窈挺直腰杆,面露骄矜。
郑嘉辞:“四妹妹,他们不是在说你。”
令窈定晴一看,潘楼边那几个妇人果然不是在瞧她,而是在瞧郑嘉辞。
郑嘉辞打马自她面前过,丢下一句:“稚气未脱,就算装扮成十三四岁,也盖不住顽童本性。”
令窈气鼓鼓冲他背影喊:“我倒要看看哪个瞎了眼的姑娘会送荷花叶给你。”
话虽如此说,但其实她也知道,郑嘉辞每年收到的荷叶不下一箩筐。
令窈气不过,翻出孟铎做比较。
若是孟铎赶夜集,哪还有郑嘉辞显摆的份。别说一箩筐,只怕连一片都收不到。
令窈这时忽地明白孟铎的苦心,他不凑热闹,兴许是为了临安城年轻男子考虑,实在太贴心了。
至辰时,运河边升起烟花,五彩绚烂,照亮天空。
伴随着烟花的绽放,众人心照不宣齐齐戴上面具。自此,七夕夜集正式开始。
令窈同姊妹们买了彩画金缕的蜡雁鸳鸯水鸟,到河边放水上浮,又到酒楼吃过各式果食,众人各走各的,街上人头攒动,回过神,身边只剩一个郑令佳。
令窈倒不急着去找人,街上这么多好玩的好吃的,大家又不能吃到一块玩到一块,反正郑家的马车就在东门口等,到时候玩累了自己找过去便是。
令窈挽着郑令佳往前,郑令佳面色迟疑,令窈问:“阿姊,你是不是想去看吹火斗茶?”
郑令佳:“你去不去?”
令窈看向前方的彩灯会:“我想去猜灯谜。”她主动将郑令佳推开,挽了她身边的小丫鬟道:“阿姊去看吹火斗茶罢,灯谜无趣,我猜完就来找你。”
郑令佳叮嘱小丫头跟着令窈,又取钱袋替令窈挂上。
相比于其他门市的热闹,彩灯会下,只有零星几个人。
换做从前,令窈才不愿意猜什么灯谜。不过是因为那日在孟铎处习书,同孟铎猜了几个灯谜,输得一败涂地,想要扳回一局,看到彩灯会,打算先练练手。
彩灯会的彩头是两枚鸳鸯花瓜,不同于其他纸糊的灯笼,花瓜是以璧白的玉石雕刻而成,拎在手里,甚是小巧别致。
总共二十个彩灯高悬,每个彩灯下系一灯谜,猜谜需一两银子,全部猜对即可领走彩头,先到先得。
一两银子才能猜谜,自然不会有太多人凑热闹。
令窈交完银子,兴致勃勃开始猜谜。
彩灯会的谜题比寻常谜题更刁钻,其他几个人猜一个错一个,渐渐地,彩灯会只剩两个人。
隔着花灯,她无意间瞥见对面那人的模样,着一身皂纱朱红圆领袍,身形修劲,年龄不大,大概十几岁左右,面上着黑纹面具,虽看不清样貌,但浑身的气势做派,一看便知是哪家的富贵小少爷。
她看他,他也在看她。
两双黑亮的眸子对上,令窈心头一顿,仿佛在哪里看过这双眼睛。
一时间想不起来,她也懒得再想,移开视线,专心致志猜谜,一鼓作气,将二十个谜底全都写到纸上。
她在写谜题,对面那人也在写,两人有意较劲,连下笔的速度都比起来。
最终还是令窈快一步。
她在孟铎手中磨砺,自信绝不会被这种小谜题难倒,交完谜底便要去领彩头。
手刚伸出去,还没碰到那对鸳鸯花瓜,被人摁住手背。
“兄台。”
令窈皱眉,抬眸看去,对面少年郎声线清亮,指了她手里的花瓜:“那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