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六婆

    “秦笑，在吗？我是六婆呀。”前院门没有锁，我在厨房里刷洗厨具，陈靖华带着儿子在客厅里面玩。

    “在的，六婆。”我打开水龙头冲洗了一下手上的泡沫，往围裙蹭了蹭，走出去。

    六婆(ps：大家还记得文章前面‘三朝’时出现的六婆吗？她有出场过喔。)手里拎着一个竹子编的大菜篮，里面装着通心菜、油麦菜、豆角、黄瓜。“我听阿珍说你和老公儿子回来了，想着你家里人都在广城，你现在回来没有菜吃，便给你拿了点。我今年种了好多。”

    “嗯，好的，谢谢啊，还是六婆你周到。进来坐一会吧，我老公、儿子都还没见过你呢。”我走过去接过她的篮子，然后扶着她进门。六婆，也老了。小时候的她身体多好呀，中气十足的，和村里的妇女在山那面吵架全村都听得一清二楚。可现在，她头发白了，背也驼了，身体更是瘦削得只剩一个骨架。“老公，把儿子抱出来给六婆看一下。”

    “我就坐这吧，不进里厅了。”六婆一早就去菜地摘菜了，中午在家听着大家说我回来，便拎着菜篮从下村来找我。她确实是老了，拎着二三十斤走了几百米的路，让她身体有点喘不过来。“你们家的外厅是整条村最凉快的了，刚好是坐北向南，你爸可是个了不起的。修理、嫁接、剪头发、做建筑、看风水、做豆腐什么都懂，不过他最厉害的就是做生意了，人确实会想，心地又好。我看那么多年轻人就他最周到。”

    “看六婆你说的，我爸爸可比不上你家的叔叔阿姨，他们每个不是老师就是大律师。”我拿了个坐垫放到外厅旁边的木沙发上，然后扶着她坐下。

    我是真心为她高兴，前世她几个儿子也都没读多少书，结婚后还学人包二奶玩小三，最后还得了那啥病，弄得狼狈不堪。而女儿更是贪帅哥，急巴巴的就嫁给人家，结果是那人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间破烂得比牛栏更落魄的泥房，生了小孩之后更是全扔给她养。而孙子孙女辈的更离谱，早恋、混小混混什么的都有，让她和她老伴晚年都不安生。

    可是今生不一样了，得益国家派到村里的专家无数次的大演讲，本就觉得读书重要的村里人，眼界被开阔了，想得也多了，于是家家立志培养出老师、律师、医生这样在所有人都觉得了不起的金饭碗。所以她家四个儿子有三个是老师，一个药检师；两个女儿再不济也是护士。

    额，五六七十年代，村里的人生的就是多呀！每户至少生四个，最多的更是六个、七个、八个，更离谱的是有户人连生了十个。到八零年、九零年代，生得也少了，最重要的原因是计划生育，但也不少了，每家都是两个到三个孩子。

    前世爸爸可是说过，要不是不允许，他还想多生几个呢。理由是一致对外的时候场面不会弱。让我和两个弟弟汗得半死，我们心里想的可是不管生什么，都只生一个。养孩子的成本高呀，就凭我们这样没什么本事的人，生了也是跟着受苦，而且社会上食品那么不安全，小孩子可不像我们大人那样尝百毒，要是来个什么性早熟、先天性疾病，还让不让人活呀！

    如果今生我不是花妖，有自己的能力保护孩子，我真的有可能宁愿不生的好。

    “你呀，嘴巴就是甜，以前还那么小的时候，见人就喊，礼貌得很。”六婆用手比了一下，浑浊苍老的双眼也亮了起来。我知道她是透过我怀念她那些在外的孙子孙女们。前世她身边孩子常伴，今生她身边只有老伴与一条小黄狗，现在的生活好了，不用为钱发愁了，一代比一代有前途，只是见面难了。这样的境遇到底是好是坏呢？可我知道如果可以选择，她还是会希望下一代有出息。这是普遍家长的心态，也是普遍长辈对后辈的期望。

    “六婆，你好，我是陈靖华，你叫我阿华就行，这是我儿子陈秦，现在半岁大了。”陈靖华抱着儿子出来，我便进厨房泡茶去了。顺便从空间里拿一小罐秦容做的养生丸给六婆带回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