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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段玉鸿却从头到尾都冷冷的站在那儿,看着魏若旬被光芒吞噬,看着那珠子散发出吞天灭地般的灵力,看着他唯一的师弟身死道消。
师父,原来这就是你给我寻找的道路,只是可惜,最后变成这个样子的人,并不是我!
段玉鸿的眸子猛然紧缩,几乎渗出血来!
当年,当年!如今说起当年,他便心如刀割,即便是隔了这样久,隔了这么多人,他依旧痛苦的不能自持!
他是那样的相信自己的师父,他收留自己,教他读书,教他修炼,不嫌他资质差,不嫌他太跳脱,到最后他跳过修为高资质好的师弟将这个鸿蒙书院都交给他的时候,他是多么的受宠若惊,又是多么的深信不疑,他从未怀疑过师父,一瞬息都没有。
只可惜,到了最后,他的师父还是辜负了他的信任,而他也悔恨莫及。
明明那个人,从来都不撒谎的啊……
段玉鸿只觉得心都在揪着痛,隔了这样久的时光,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还是宛若就在昨日,他伸出手就能描摹出那个人的脸,可是他为了最亲最信的师父,与他绝交,与他争吵,污蔑他的用心,所以今日种种,大概就是报应吧。
段玉鸿突然笑了起来,嘴角还带着凄惨的模样,师父死了,师弟也死了,他也走了,如今就剩他自己了。
“师父!师父!”洛白青看着段玉鸿这般模样,有些焦急的想要将他摇醒,此等模样,却像是入邪的征兆。
段玉鸿稍稍清醒了一些,他半睁着眼睛,看着眼前那张憨厚朴实却又有些焦急的脸,突然愣了愣。
是了,他还有白青,他还有这个傻徒弟。
“别摇了,我没事。”段玉鸿终于从往日的执念中清醒了过来,有些惫懒的摆了摆手。
洛白青心头稍安,但是神情依旧紧张,急声道:“师父,那珠子不见了。”
原来在段玉鸿陷入往日执念之中的时候,诸人都被他不同寻常的反应吸引了目光,等到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原本浮在半空发着青蒙蒙光芒的引灵珠竟然凭空消失了。
段玉鸿微微蹙眉,眼睛却一下子便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傅子铮,长长的幕篱隔绝了两人的视线,但是他却依旧翩然的站在那儿,衣角都未曾扬起一丝。
即便是如此,段玉鸿的心中还是认为,那个拿走珠子的人,必然是此人!
只是段玉鸿却一点儿也不想把那珠子要回来,那珠子已经毁了他的一生,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他根本无法炼化那个珠子,只能靠着那人走之前留给他的一些秘诀压制那颗珠子对自己的吞噬,只是这么多年日积月累,他体内的灵力,几乎一大半都被那珠子炼化了,而他看起来高高在上的练虚修为,到头来却只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勉强保得了性命。
至于他这个傻徒弟,就更不是那颗珠子的对手了,鸿蒙书院建院这么多年,除了第一任掌院之外,其他掌院都不得善终,也是时候让鸿蒙书院卸下这个包袱了。
而这人既然在这珠子的能力显现之后还敢出手,那便是真的有法子的人,既然有缘又算计了这么久,那便给他吧,也算是结一个善缘,看在这个份上,日后也莫要将他这个傻徒弟骗的太惨就是了。
“那珠子乃是先祖所留,与鸿蒙书院万世一系,如今只怕已经融入了这茫茫浩然正气阵之中,永久的守护鸿蒙书院了,你莫要惊慌。”
诸人之中,除了傅子铮便是段玉鸿最了解这个珠子的用处,所以听他这么说,这些惊恐的人便都安静了下来,心中也是松了口气,那珠子真的是太过可怕,魏若旬好歹也是练虚修士,竟然如此轻易就……
这般想着,便不由打了个寒噤,也不敢再在此处停留,几位大儒们便纷纷离开了,如今既然魏若旬已死那他们这些人也就没什么留下来的必要了。
等到大儒们都走光了,原本还强撑着站立的段玉鸿,却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将儒衫的前襟染得血红,而他的脸色也苍白若雪,看起来十分不妙。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洛白青一下子被吓得手忙脚乱,五大三粗的一个人,看起来几乎都有些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