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寄予厚望,他今晚登台哪怕在台上跳二人转舞台下那些老男人估计都能看得目不转睛!
梨笙唇角的弧度深了几分,依旧单手支着脑袋,就那么略带漫不经心的望着他,却不回答。
难不成这梨笙公子是个哑巴?周子若猜完立刻又呸了声,刚才还听到他笑呢!那酥麻入骨……
“梨笙公子,登台时间就要到了,云妈妈在到处找你呢!你看,你是不是现在就让小的陪你出去……”周子若小心翼翼提议,美人都是有些傲气的,他可不想冒犯了这位楼中正当红的小倌儿。
梨笙虽仍旧未说话,这次倒是坐起身了。周子若机灵的去拿灼华的镜子,灼华去世这些天她的房间虽有人打扫,毕竟不如从前上心,只是草草擦擦了事,那妆台上的菱花镜已蒙了层薄薄的灰。
周子若捻起袖角将镜面擦干净,眼前霍然便亮得反光,心道不愧是花魁用的镜子,清晰度比他穿来后在别处见的高多了。
他顺手把灼华的黑木梳也拿了过来,“梨笙公子,可需要稍作梳妆?”
不知何时梨笙取了方红纱掩住了眼睛以下的脸庞,他接过木梳看了看,却并未拿来梳发,目光在周子若捧到面前的镜子上停留半刻,从袖中取出支碧绿的翠玉笄,纤长白皙的手指在翠玉下映的晶莹,将墨发随意半挽起一个松散的发髻。
周子若心中感叹美人就是美人,这么懒洋洋几个动作都无处不透着摄人心魂的风情。不过这妖孽虽倾城绝代,却丝毫不显女气,半点儿也不像慕柳街上那些娘娘腔的小倌儿。
确切的说,那令人着迷魅惑人心的一举一动中,反而透着男子的张扬与威势……
周子若觉得自己应该是一见美人就脑子发昏想多了,美人再美也只是个被权贵们当做玩物的小倌儿而已,骄纵点儿跋扈点儿不奇怪,哪来威势啊……
梨笙站起身拉了拉滑开的衣襟,便抬步往门口走去,周子若急忙狗腿的把门打开朝外面喊:“找到梨笙公子了!”
很快地板便在云妈妈的奔跑中震动起来,云妈妈扶着水桶腰上气不接下气的责怪梨笙:“你怎么一声不吭跑到这儿来了?”
梨笙只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微微扬了下颚,一言不发。云妈妈也怕惹他不快待会儿台上出纰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换话题:“时候差不多了,快随我去主楼准备!”回头吩咐下人们,“酒水菜肴上桌了,开门让大老爷们进来!”
梨笙不客气的抽出云妈妈刚抓上的手臂,率先前行,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朝周子若走了回来。
周子若这才注意到这位美人比自己高一个头,登时在他居高临下的注视下感到了压迫感。
不应该啊……
对方只是个小倌儿而已啊……
怎么那双平静的眼睛让他不敢直视呢……
“梨、梨笙公子……?”
梨笙露在面纱外那斜飞的眼角微弯,前一刻还略显冰冷的漆黑眸心盘旋开深邃笑意,“小家伙,这个拿好了。”他将灼华的木梳放入周子若手里,转身离去。
周子若愣愣的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又将梳子举到眼前接着走廊上明亮的灯火仔细观察,高档的黑木梳散发着淡淡清香,样式虽普通却有种低调的奢华。
……他给他梳子干什么?
……让他回去梳头?
……还是他方才偷入灼华的房间,被他发现另有所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