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处都女眷去得多,你与我一块儿也不会有人过来打扰。”
墨焰终于停住了脚步,转身盯着她,“你说完了没有?”
帝释天望着她的眼睛,歪头道:“你若是答应了,我自然便说完了。”
公主眸子冰凉,冷笑一声道:“若是不答应呢?”
“那我便继续说,说到你答应为止。”
帝释天说得无赖,表情却十分可爱。只人家公主对她的可爱并不怎么欣赏,讥讽着道:“呵,大人还怕没人陪么?何必在墨焰这边浪费时间。”
哎呀呀,这语气怎么听着……这般醋意十足?
大约也是这恋慕之心日久,不知这帝释大人是开了窍还是如何,感觉异常敏锐。她笑得嘴都合不拢,只盯着人家使劲的瞧,想要从那张从来缺少表情变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墨焰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偏开了头,语气依旧嘲讽,“恐怕微臣没有这个福气能与大人同游了。”
“你不与我一块儿,本王去看什么?腻都腻了。”帝释天心中欢喜无限,愈发显出少女娇态,大着胆子去拉墨焰的衣袖,软了嗓音道:“我也不想别人陪我,就要你陪好不好?我就喜欢你,你陪我,我才高兴的。”
她说得真挚又大胆,实是与平日里那高冷的模样不同得很。
墨焰的衣袖被她扯着,往回抽了一抽却终于还是没有抽回来。
帝释天见她沉默,自然是当她答应了,笑了一下又道:“那我让婉璃去帮你准备一下,你若是累了,也可以先回来的。”
她觉着自己真是太体贴了。
墨焰仍旧不开口,帝释天便牵着她的袖子往前走,“我还有些事要先走,到时在杂林苑等你,婉璃会送你过去的。我晓得你喜欢清静,我们走南边的小道,那里不会有别人。”
公主顺从又沉默的跟着,帝释天便觉得心也甜了几分,一直将她送到卧寝门口才道:“你还可以先歇息一会儿,我会吩咐婉璃来叫你的。”
墨焰头也不回的进了屋,然后“啪”的一声关了门。
帝释天便在门外喊,“你可千万要来。我等你。”
自然,没人回答她。
帝释天觉得事情成了,乐滋滋的出了后院。琉秀和婉璃两人并肩站着,琉秀的神色有些冷,婉璃苦着一张脸。两人见着她出来,忙不迭的迎了上来。
她吩咐了一下墨焰的事,婉璃一一记下。
就在帝释天与琉秀走到胭脂舍的门口时,跟着送出来的婉璃不知什么心思,突然大着胆子说了一句,“大人,您这一年来虽然情绪波动大了点,可笑的时候也多了好多呢。”
帝释天还有些惊讶,说的人却吐了吐舌头跑了。她望着那背影,忍不住问身边的琉秀:“她说的是真的么?”
琉秀点了点头,柔和的笑道:“确然笑得多了,您以前大多时候都比较有威严。”
而且笑起来,也令人害怕。
帝释天自己想了一下,又问她:“现在就不威严了?”
琉秀回答,“大人您的威仪与生俱来,不可冒犯。但如今却不让人觉得害怕了。”
帝释大人觉得很有些不可思议,瞥了她一眼,奇道:“你们过往怕我,如今不怕了?”
琉秀垂垂头,愈发恭谨的道,“我们都尊敬您,只不过以前总觉着您离得好远,现在知道大人也是会笑会恼的,亲近了许多。”
当事人觉得好笑,过往的自己被她说得不像个活物似的,“本王过往不是也会恼么,与乾达婆她们也会笑的。”
琉秀垂着眼,低声道:“不一样的。”
她微微皱了眉,似在思考如何说。
“微臣也不晓得要怎么说才好,只是以前看大人,总觉得您处事老道成竹在胸不失方寸。除了乾达婆大人与苏摩大人还有怜玉神君之外的事,您都不会多看多管的。可是如今您就会像现在这般与我交谈除了公事之外的事情,连婉璃也敢与您打趣了。”
她这般一说,便是连帝释天自己也惊讶了一下。过往,她确实没有想着与下属们聊天。平日里除了公事还是公事,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仔细算来,这两人也算得她身边比较亲近的女官了。而这一年对她俩的认识竟是比过往几百年都多,像蒹虚也是这一年才熟悉起来的。
她问她,“你觉得本王这种改变好是不好?”
琉秀眨了眨眼,“微臣不知好是不好,可大家都很欢喜。”
帝释天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自己曾经筑起的面具在一点点瓦解,突然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口中扯开了话题,“你那晚问本王是不是真的喜欢墨焰,之后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么?”
琉秀实在没有像今日这样与自己的大人交流过,见她丝毫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胆子也不禁大了起来。
“臣本觉得像您这般冰冷的人,定然是像乾达婆大人或怜玉神君一般性子的人才能打动的。只是没想到,您钟情的会是墨焰公主。我之前觉得她与您相像,都性子清冷,实在不太明白……”她不好意思说自家大人单恋人家,顿了一顿含糊了过去,借着道:“只现在再想,好似有些明了是为什么了。”
帝释天“哦”了一声,问她是为什么。
“只是臣说不好,实在要说,大概是因为大人您并不是真的清冷,而是喜欢清冷吧。”
帝释天思索了许久她的话,突然觉得,她说得或许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