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个劲的撇嘴,倒是不曾言语。
帝释天凉凉的望着她,顺利地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受伤的表情——苏摩完全无视了乾达婆,出了房门。
“苏,苏摩。”乾达婆见状哪里还站得住,噌地越过了门槛,追着苏摩走了。
她俩一走,帝释天的正经神色便有些绷不住了。她垮了垮脸,往桌上一趴,只觉得浑身都提不起劲来。
书案右侧有一个水晶琉璃胖肚花瓶,半透明的瓶壁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半瓶清水。这是喜林苑的功德水,很是将养花卉。水中插了几支未开花苞的梅枝,自然是从善见城那独一处的生机之所折来的。
这是苏摩拿来的,她虽不通情·事,可对于帝释天心思的了解之深,由此可见一斑。当然,若是她能通晓一些,大约会让自家大人更加满意。
帝释天随手从瓶中抽出一支花枝,只见上面有序的花苞,都隐隐地将开未开。善见城的时节并不十分分明,年末也不见得太冷。不过这花都是苏摩请了原天界的冬季掌司给催过的,大约再过几日,便能开放了。
她从枝头剥下一颗花蕾,又小心的望了一下窗外,确定苏摩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迅速将花枝插回了花瓶中。
“她不会喜欢我。”帝释天撕下一片花往嘴里塞。
“她会喜欢我,”两片。
等等,她有些记不清梅花是几瓣花瓣的了。这没开也看不清啊。
“她不会喜欢我。”三片。
“她会喜欢我。”四片。
“她不会……”
哎哟喂,不算。
三局两胜。
帝释天将手中剩下的最后一片卷曲的花瓣扔进嘴里,又从方才插回去的花枝上掐下一颗花蕾。
原来梅花是五片花瓣的啊。
“她会喜欢我。”一片。
“她不会喜欢——”
“大人。”
“唔,咳咳咳……”帝释天迅速将花骨朵扔进了口里,却不想因为太急而被狠狠地呛住了。她捂了嘴狼狈地望向门口一脸惊讶的苏摩,一边摆手一边忍住咳嗽的*,咽了半天,终于将口中的梅花都咽了下去。
她家侍卫长今日来得也太迅速了吧!
帝释天正庆幸乾达婆没有跟来,却突然看见苏摩身后站了一团火红火红的毛团。她眯了眯眼,用手将眼角憋出来的泪花擦干。
不禁又将自己的侍卫长在心中好好夸了一顿:将长官的难堪挡得多么巧妙?
待帝释天整理好仪容,苏摩才终于微微侧了身。一边将身后的人让进来,一边道:“大人,红韶公主来了。”
她的话音一落,帝释天便见到一团火从她身后飞奔而出,当真像是跳跃的火焰一般,蹦到了自己的面前。
“帝释大人,您还记得我么!”
此刻帝释天也已经看清了她的面容。
一头棕红微卷的长发,一身似火如血的红衣,明眸皓齿,艳色逼人,顾盼神采之间如娇似嗔,娇艳之中又显憨态。那衣裳也不知是用什么皮毛做得,灵气流转,活脱脱的便是一个能够将人灼伤的佳人。
白发少女禁不住皱了皱眉。
她虽然忘了这公主的容貌,此刻一看倒是又有了些印象。只依稀记起,她摘了那几株优昙时的可恶劲,如今看这行径,却是与过往一点儿都没变。
“红韶公主,”她怎么连个礼都不行呢?这也太没礼貌了。帝释天看着对方自来熟的劲不禁想要翻白眼。自己与她也没那么熟吧,什么叫做还记得你么?“本王自然还记得你,公主大约还不知晓自己是多么的让人过目难忘。”
她明褒暗贬的话音刚落,便见这公主仿佛突然醒悟过来一般,福身请了个安,“哎呀,红韶给大人请安。”
“公主免礼,苏摩,给公主赐座。”
看样子倒也不是完全没长进么?
不过今后来了她这须弥山,倒也不怕没人治这公主了。
“大人,”红韶一落座,眼神便紧紧的望向了她。那赤·裸裸的痴然目光,直让帝释天起一身的疙瘩了,“红韶好想你。”
这公主的神态与话语都让帝释天十分尴尬。她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完全笑不出来,只能勉强维持了冷静的模样与她道:“公主的事本王已然知晓,只如今须弥山的侍卫长乃是苏摩,你若真要担任此职,还须得赢过她才行。”
“大人,”红韶却似乎根本没在听她说话,只痴痴的道,“您的眸子真好看。”
……
帝释天终于知道哪儿不对劲了。这公主根本就是人间所谓的那个,那个花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