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低声吟诵经文,手持长棍的年轻和尚面容肃穆,一手持棍,一手立掌停于胸前。
“佛祖在上,弟子净悟,愿以业障加身,永世不得超生……”
哦,这群该死的和尚。
………………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李慎放下酒碗,提起了剑。
他一剑刺出,擦着李铁衣的耳缘,格住了杜忠的枪尖。
一道道身影从黑暗中走出,安静的围绕在四周,杜忠倒提着长枪,退后一步,侧立在李慕白身前。
父子,兄弟,尽数在此。
李慎提剑看着李慕白,李慕白看着李铁衣,李铁衣却看着站在面前的李慎。
“你要杀他?”李慎问李慕白。
李慕白点头,说是。
“为什么?”
“为了辉光,他必须死。”李慕白道,“否则就会有更多人死。”
李慎笑了。
“那为什么你不去死?”他问。
李慕白也笑了。
“因为我不想死。”他道。
李慎提着剑站起身,踉跄了下,锋利无匹的剑尖戳到地上,连带着他的身体往后沉了沉。李慕白看着这样的李慎,目光沉了沉,却发现对方的视线从自己面上移开,转到一旁的杜忠身上。
李慎斜斜用剑指着杜忠,问:“听说你有神甲?”
杜忠沉默着点点头,下一秒李慎的剑锋就到了眼前,他一把提起李慕白疾退,瞬间便从街这头退到了另一端。李慎举着剑站在原地,眼中流露惊异之色,赞了声:“好神甲。”
李慕白掩口咳嗽,掌心染上一抹猩红,他遥遥注视着李慎,开口道:“这是辉光的家事,李慎,你当真要插手?”
“他是我爹。”李慎用剑指了指李铁衣,又抬臂将剑锋指向李慕白,“你是我弟弟。”
话音不高,在寂静的街道上却无比清晰。李慕白无声瞪大了眼,李铁衣端起面前酒碗,大笑三声,一饮而尽。
“得此一句,死而无憾。”他随手掷了酒碗,目光在一远一近两个儿子面上看过,朗声道:“辉光众人听令!我李铁衣,辉光李氏第二十七代当主,今传位于长子李慎!即日起,他便是李家第二十八代当主,辉光新任首领,汝等自当听其号令,敢不从者,杀无赦!”
长街空寂。
一缕初升的日光照到李铁衣脸上,他苍老的面容在这日光下仿佛泥像一般片片剥落,因痛楚而扭曲的面孔之上,兀自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李慎走到他面前,为他挡住了那道阳光。然而李铁衣的脸依旧在像粉尘一般碎落,从表面的皮肤,到鲜红的血肉,短短的瞬间,已经没有了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