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白从后视镜里撇着后面车里哭得可怜的吕筝,犹豫了下,还是闭上嘴什么都没说。
他看得见,坐在他身边的李慎自然也看得见。
有言道,最难辜负美人恩。李慎虽然生了一副好面孔,却是至今也没谈过一段像样的感情,难得看上了个穆真真,人家还不愿意跟他。归根究底,问题还是出在他自个身上。
他这个人,活得太清醒。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就充满了谎言,男女情爱尤其如此,大多数时候,不仅要欺骗对方,更要欺骗自己。所谓爱令人盲目,也只不过,是人自己不想看得那么清楚。
李慎不屑于欺人,更不屑于自欺。或许正是看出他只将自己当做消遣的玩物,连表面的虚情假意也欠奉,那个身为酒栈女子的穆真真,才会拒绝了这份即便对她而言也太过凉薄,凉薄的难以承受的感情。
李慎靠在椅背阖上眼,不再去看那镜中哭泣的女子。
一路无话,回到郢都,已是傍晚。
越野车停在城内庚军分部门口,李慎走下车,有些疲惫的活动了下脖颈。他正待吩咐穆小白将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就见郢都分部的负责人匆匆忙迎上来,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耳边道:“慎爷,长安来的急讯,您家里…出了点事。”
李慎立在原地,慢慢放下扶在脖颈上的左手。
他轻轻嗯了一声。
“进去说。”
………………
中土,长安。
再过几日便是重九,长安城内已然一派节日气象。沿街叫卖的小贩,竭力推销着自家琳琅满目的茱萸囊,酒档食铺也趁时推出了自家做的菊花糕与菊花酒,长安周围有点景色的山头都被提前插满了占位的旗标,还有人专门收钱给人看守占好的位子。
还打着光棍也无亲无故的佣兵们,纷纷将目光投向酒栈区,各自挖空腰包施展手段,邀请相好的女子一同在重九佳节登高踏秋。
庚军这边,以李西风为首的光棍大队,包含穆晓芳战兰在内的女光棍们,一致决定在重九那天借用庚衍的白山别院,开野餐烧烤大会。
庚衍表示你们别拉上我,我跟你们不是一拨的。
然而他千真万确,的的确确,是个光棍。
“太悲哀了。”李西风坐在椅子上,将会议桌边的庚军干部一个个点过去,十有八九是光棍,他感到十分悲伤,悲伤的偷偷瞟了一眼坐在最上首那位名叫庚衍的大光棍。
庚衍只当没看见他那哀怨的小眼神,敲了敲桌面,将众人的注意引回来。
“行了,过节的事情你们私下讨论,没有其它问题的话,那就散会吧。”
眼下正是庚军每旬一次的干部例会,上半年的风波渐渐平息后,收尾的事情也不少。虽然最终并没跟辉光与血屠正面撕破脸,但各方面的准备也还是在按部就班的未雨绸缪中,在那之后,林国又对庚军内部进行了几次大清洗,这张会议桌旁也少了许多曾经熟悉的面孔。
接受战鹰的遗产是另一件麻烦事,虽然与大漠火凤等合作愉快,但事后分赃难免要起些争执,不过在庚衍与黄沙的强力压制下,一切矛盾都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内,只不过依旧很麻烦。
被打发去东荒巡视的李慎的座位空在那里,尽管降了职,他的位子并没挪动,仍旧是右首第一位。对这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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