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经验何等丰富,观察到血迹并没有出房间门,那么可以肯定这里必有暗室。
他直接走到床旁的茶几边上,这里的血迹最密集,看来机关也就在这附近了。茶几周围空无一物,上面放置着一个古朴的铜制香炉,里面并没有点燃熏香,如此看来答案已经相当明显。司徒雷上前仔细研究了一阵,谨慎的按了下炉盖上的宝顶,随即香炉底下升起了一个六角形的底座,跟香炉连在一块,似乎是可以旋转,这样一来香炉倒是成了把手,这个机关设计得相当巧妙。
司徒雷习惯性的想上前转动机关,突然一个激灵缩手,虽然说凭着血迹才找到了这个机关,但是依照房子主人的秉性,这也太容易了些。机关之巧妙,往往在人觉得稳妥放下戒心之时,给你出其不意的袭击。想到这里,司徒雷用房内的木桌当盾牌,从怀中摸出一颗小铁珠,弹向那铜质的香炉。
“叮”的一声清响,香炉的四周缺口瞬间飞出几排细小的银针,朝司徒雷这边飞来的暗器‘哒哒哒’打在了桌面上,可见其杀伤力相当惊人。
等暗器发射过后,司徒雷又等了片刻,才把木桌移开,那绿汪汪的毒针排列整齐的插在桌面上,怵的他眼皮发跳。
司徒雷神情紧绷的再次走到香炉边上,考虑到底如何打开这个机关。“到底往左转,还是往右转,究竟要转几圈呢?”司徒雷对机关学也是一知半解,完全是靠实战经验获得。“不管了,罗成喜欢选左,那老子选右吧!”他不敢马虎大意,压低身体,把真气集中在双腿,准备应变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才握住铜炉转动起来。
三圈过后,‘的’的一声闷响,绣床上一座木梯缓缓降了下来,总算是有惊无险,司徒雷放开香炉,擦了一把冷汗,蹑手蹑脚的爬了上去。
阴暗的房间内只点着一盏红烛灯笼,甄月楼已经清洗完伤口,正坐在远处的床边敷药。机关出口的位置设计在门旁,目的应该是方便迅速撤离,但这时却隐匿在黑暗之中,司徒雷身材矮小,又是隐藏行踪的高手,灵活的闪出躲在书架后面,往里张望。
甄月楼这次在逐月府主手上吃了暗亏,手掌的伤势倒是其次,侵入体内的剑气正狂乱的冲撞着她的经脉,不尽早解决便会成为真正的**烦。由于伤势严重,甄月楼再也不能完整的保持着人形,一条毛茸茸的红色尾巴突兀的从她下裳内伸出,耷拉在床沿边,那尾巴如深红的火焰般刺痛着司徒雷的心脏,他再也冷静不起来,冲上前去,厉声道:“你,你竟然是个妖怪!”
虽然说得声色俱厉,但是长久的单相思,使得司徒雷连喊出对方的名字也不敢,倒像是有点色厉内荏。
甄月楼头都没抬,嗤笑道:“妖怪?你们人类又能有多高尚?为了口舌之欲残害天下生灵,为了苟延残喘生食长寿生灵的血肉,为了金钱权利不择手段,巧取豪夺,同类相残。还要我举例吗?”
对方说的话异常刺耳,可确是事实,司徒雷无法反驳,他掏出酒壶,猛灌了两口,颓然道:“我活了将近五十载,也没弄明白人世间的你争我夺,所以选择独来独往。但是遇到罗成后,我的想法改变了,他像太阳般融化了我身上的污垢,闪耀的光芒热烈但不刺眼,那可能就是人性的光辉吧,我相信你将来也会对他另眼相看的。”
“你这个矮小的糟老头子,平时鬼鬼祟祟的偷窥老娘,老娘可以当作没看到,现在给你三分颜色,你倒是滔滔不绝起来了,真是不知所谓!”
蓦然,甄月楼一掌向司徒雷拍去,可惜身体受伤实在严重,掌风飞出去就失去了准头,反倒是自己一个酿跄,眼看就要摔下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