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松岩的邀请是在他们投射在玻璃窗上的身影,逐渐清晰时候而来的:“新年来我家过吗。”
程椋则是提醒,对自己日程安排倒背如流的万松岩,不该犯如此错误:“我要去演出。”
万松岩轻笑道:“演出完又不是不回家了。”
难免想起万松岩家——程椋最后一次造访隔壁的场景历历在目。原本插花作点缀的吧台,琳琅满目地摆满了七彩玻璃器皿,在暗色调的家装里显得格格不入。
冲刷程椋不美满记忆的时间,尚未带走这位邻居的性情大变:“你家真的要改造成香水博物馆吗。”
万松岩摇摇头否定后,程椋听见他说了一个十分拗口的外语名字,弯弯绕绕的发音之中甚至有两次弹舌;结束这串咒语似的单词后,万松岩才揭开谜底:“家里有新成员。”
“怎么还有国际友人?”
目瞪口呆的程椋,猜测是万松岩大学时候的同学来访,“我不去了。我听不懂他说话。”
“你听得懂。”
万松岩告诉他,新成员并非是国际友人,而是,“国际友犬。”
——金毛犬。
始终被程椋和金毛犬的外观进行比较的万松岩,当真接了一只回家。
事实的冲击令程椋出乎意料,他啼笑皆非地说着万松岩:“给狗取这么复杂的名字,你真是疯了。”
万松岩则是执着地邀请道:“来看看吗?”
“那倒是不用。”
没有这么麻烦,“我的面前不是就有一只吗?”
换做程椋接下万松岩的倾倒了。万松岩宽阔的身形,严严实实地占据程椋身上每一寸。以下巴蹭着万松岩碎发的程椋,忽然福至心灵地想起:
“我收到粉丝信了。”
抽出粉丝信的程椋,宣告这仅仅是批评万松岩的开始。他着重在万松岩后背拍了一下,嗔怪道,“你怎么不给我写信。”
但是百密一疏的程椋,此时完全是冤枉万松岩了。姑且不提两人分隔,单方面努力维系联系的海外求学时候,仅仅是他们爱情死灰复燃的开始——北城的相互通信,他寄给程椋的信件就数不胜数。
被亲爱的男朋友误解是多么委屈:“你拆都没拆吧。”
那时候程椋哑口无言。
所幸习以为常的万松岩,把因由心虚而四肢僵硬的程椋牵了起来。他说这话时平淡无奇,仿佛是每天都经历的问候: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写给你的情书。”
夜色已然浓重,窗外的车水马龙映照在万松岩身上。永远仗着年龄的差距,对万松岩肆无忌惮的程椋,那时站在他拦下万松岩的公交车站,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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