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时万松岩站在领奖台上。嘉宾们众星拱月在他身边,将他衬作由满天星包围的玫瑰花。
但万松岩是最年少有为的影帝,他的野心和身份不会让他局限在纸包的花束里。一定有植物园为了某一种珍稀花属的盛放,调动满园绿植为它做纪念,美其名曰花朝节。
程椋在其中扮演浇水的园艺水壶。
他的大脑宕机到万松岩接过火炬的一刻。高高在上的万松岩,附身接纳曾经的队长递来的火炬时,不可避免地搭上了程椋的手指。
也许是错位视觉,也许是蓄谋报复。万松岩逐渐收紧的手掌使程椋一愣。
他如梦初醒——万松岩握住的是他的手。
边上的嘉宾们却恰到好处的鼓掌,身在局中的程椋险些以为他们正庆祝自己与万松岩,在镜头见证下并不两情相悦的重逢。
光是臆想自己窘迫的神情,程椋便焦灼万分。全然顾不上节目录制的程椋,准备落荒而逃之时,万松岩的目光却把他留下。
万松岩的眼神非同寻常,像是清澈却深不见底的水塘。程椋在他十六岁时嘲笑过他,说为什么总是看上去大哭完一场?男儿有泪不轻弹。
在他二十一岁时,程椋反应过来那是玻璃胶,黏着他的所剩无几的灵魂,不肯放他走。
被分割开的程椋,灵魂对身体大喊——跑啊。
灵魂是最希望拔腿就跑的人,身体却落地生根。无法动弹的程椋说眼前的万松岩虚伪、荒诞,骂他戏里戏外分不清。要是万松岩的眼睛真是心灵的窗户,含情脉脉一分不假,五年前为什么舍得不告而别,抛下turquoise飘洋过海。
造谣万松岩不为人知的爱情,侮辱的是程椋自己。
万松岩带给程椋一种拿不稳火炬的错觉。好久后他才离开程椋的手,扶起火炬筒稍微靠上点的地方。
舞台边上的礼花恰好引爆,斑斓的彩带降落在万松岩的头上,衬得他五官更加艳丽。
他的意气风发与领奖台下的程椋割裂开来,终于如愿以偿的程椋,迫不及待落荒而逃。
程椋自以为十分克制,至少他是走路并非冲刺。
钱还是难赚!早知道不来。
他不知道的是导演在摄像机后,要求查看慢镜头回放。她像是胸有成竹,半商量半认真地商量地问:“莫名其妙放慢镜头会不会太突兀?”
“不可能,大家肯定都在看万松岩,谁会在乎他和火炬手在握手。”
摄影师说,“但是万松岩也不太对,他像要一头栽到人家身上去啦。”
“他们两个好像认识。”导演灵光一闪,“你记得万松岩经纪人说‘万松岩回国发展,非常需要提升知名度’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