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话确实是teng太太的,等景致打去电话,她才意识到自己东西丢了。她先是在电话里感谢了景致,说自己现在开车过来取,只是等了半个小时,这位teng夫人打来电话,问景致能不能把东西送到她家里
今天大概真的是她的倒霉日,teng太太的钱包全须全尾地回到了主人身边,她一个转身,从teng太太房子里出来,她的钱包和手机倒是被偷了。
甚至在哪里被偷的都不知道。
真是晦气死了。
景致站在篷下躲雨,雨水顺着遮阳篷流进脖子里,她冻得瑟瑟发抖,雨势没有变小迹象,她看着着急。
忽然“哐当”一声,在她脚边炸响,碎片飞过到腿上,景致被突如其来的酒瓶吓了一跳。
惶恐的模样让不远处的两个男人尖笑连连,这是他们的故意为之。
陌生男人又高又壮,戴着卫衣帽子,邋里邋遢,似乎是喝醉酒了,摇摇晃晃地朝景致走来,怪里怪气地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天已经黑透了,周围没什么人。
景致再也管不了,惊慌失措地跑进雨里。
刚冲进雨里,她就被淋湿了,雨水糊在眼前,让她看不清路,而身上的衣服浸湿后越来越重,呼进肺腑的冷空气像利刃扎刺着。
后面的醉鬼紧追不舍,她不能停下来。
光,她看到前面有光,她只要跑到光里就好了。
忽然有只强劲有力的大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景致以为是醉鬼,对他又踢又打,甚至想要咬。
“是我,是我啊,景致。”程寄连忙拂开她脸上的乱发和雨水。
微烫的手心让景致微微有了暖意,她渐渐平静下来,抬起眼。
程寄紧皱着眉,十分担心。
景致失力得像要随时倒下去,两眼无神,又十分难受得闭上眼睛,呼出大团白气。
轻声呢喃:“程寄。”
第四十五章
脱离了危险,又恢复到了安全的环境下,人的思维和理智会慢慢回拢。
景致坐在车里,有了暖气,又披着毛毯,终于在深秋感受到了温度。
也许是刚才哭久了,她的眼睛有些酸胀,车窗外雨后的灯火迷离,景致的余光看着程寄还站在冷风中和警察交涉。
耳边不断回荡着警车的鸣笛。
破开浓重的黑雾,和程寄一起来到她面前,只是一开始她没注意。
或许她没注意到的细节远不止这些,还有刚才他找到她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他看向那两个流浪汉醉鬼的怒意;他把她抱紧在怀里温柔安抚,一下又一下拍着她后背,然后有条不紊地安排后续......
都在她清醒之后,一一浮现在眼前。
新鲜地,深刻地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手指间的温度,以及掺杂着若有若无的雨后清新冷衫香气。
在这场事故中,她最初感受到的暖意。
即使她现在刻意让自己屏蔽这些消息,都没能成功。
雨停之后,散落的灯光霓虹在银亮的地面慢慢虚化成长长的斑斓色彩,程寄站在色彩画中,背影瘦挺黑沉。
景致的目光有些涣散。
虚虚拢着毛毯两侧的右手失重般地要往下落,她现在像个行动困难的渐冻症患者,控制不了自己的骨头,微微颤抖着,用了诡异的姿势才止住下落的势头。
这雨下得不合时宜,在异国的深夜街头迷路不合时宜,就连程寄来找她也不合时宜。
什么都不合时宜。
不该是他来,可偏偏又是他。
景致心情复杂。
程寄朝着车这边看了一眼,看到景致低着头,怔怔地在发呆,便打了声招呼,朝着车走来。
景致现在就是只受惊的雀鸟,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大惊失色,在她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车门一开,她就连忙抬起头,看到是程寄,非但没有舒了口气,反而悬着一颗心,随后又慢慢垂下目光。
担惊受怕是生理上的反应,但她的眸光已经恢复了冷静。
程寄看了她一眼就察觉出来了,然而什么也没说,坐上车关门,吩咐司机开车走。
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车厢内很安静,只有引擎的微响声,他们都没有说话,景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条腿微微发僵,景致浑身不太舒服,湿湿热热的潮气,她从车窗边望出去,黑影影的一幢幢建筑,将不安的危险虚虚掩掩地遮盖住之后,又在低声吟唱中世纪的华美。
景致一开始没看出什么异常,后来渐渐地察觉出不对劲。
她对这一片的环境熟悉得过分,以至于前几天带钟诗芮出门都被她精准地避开。
轿车路过路障,车身摇晃,景致朝着程寄的方向倒去,好在左手拉住安全带堪堪稳住,手指擦过程寄随意摆在怀里的手,冰凉得骇人。
趁着坐稳的时候,景致抬头看了他一眼,程寄靠着车背,正闭着眼睛养神,淡漠的眉眼间流淌着一丝疲倦,头发微乱。
景致收回目光,重新落在自己湿热的手上,犹豫着开口:“我不去.....”
“去哪里?”程寄睁开眼睛,湿亮亮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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