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如今虽然知道幕后出谋划策的人是谁,可是她对栖夙的为人品性已经无法判断,当初的交往有几分为真,又有几分是假,她实在无法分辨。
“想不到天下闻名的浮图先生,竟然也有如此落魄之时。”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墨非脚步一顿,身体僵直。
“怎么?才数月不见,浮图就已忘记在下了?”身后之人一边说着,一边缓步朝墨非靠近。
墨非暗自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一脸平静地看着来人。
栖夙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美,他笑起来会让人感觉很真诚,眼底都透着春风般的笑意。
墨非问:“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栖夙指了指自己的眼角道:“在下眼力非同一般,尽管浮图衣着褴褛,可是在下依然一眼便认出了你。浮图的出现可是让在下好一阵惊喜!”
当初巫越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已经发现他擅长弓箭,一般弓箭手,眼力都比寻常人高,而栖夙尤为优异。
“原来如此。”墨非又道,“数月时间眨眼即逝,浮图当初认可的友人,却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更不想你竟然是效力于幽国的谋士。”
“呵呵。”栖夙笑道,“各为其主,各谋其事而已。”
“那么,你打算如何处置在下?”墨非淡淡问。
“浮图不必担心。”栖夙走到墨非身边道,“浮图才华过人,在下怎么会忍心加害于你。”
墨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栖夙正待再说什么,只听巷外传来侍从的声音:“公子,将军府的人在催了,我们是否该入府了?”
栖夙笑笑,回了句:“告诉将军,栖夙临时有事,今天便不去了。”
“这样恐怕……”
“你尽管如此回话便可,狄将军不会怪罪的。”
“喏。”接着就听见巷外的脚步渐远。
“请浮图移步在下的寒舍。”栖夙做了个请的姿势。
墨非心中奇怪他为何不直接将她交给狄轲?要知道,她也算是莨闹匾宋锪耍运魑酥驶蚴侵苯涌成苯允粽!
马车从将军府外移到了巷道边缘,栖夙很有礼地将浮图请上了马车。
一直在街道外留意栖夙的数名文士都在心中嘀咕,怎么这位大人来了又走了,他们都没看到栖夙向一名衣着褴褛的“贫农”行礼,否则必然又是一阵骚动。
栖夙的居所是一座幽静的小庄院,尽管布置清雅,很符合他文士的身份,可是墨非却觉得这里与他的气质不太合。在她的猜想中,栖夙应该是个出身高贵的人。
栖夙亲自将浮图带至厢房,庄子里的几名仆役都十分好奇,不明白这个脏兮兮的人,如何能得主人如此看重?
接着,栖夙吩咐人准备热水,让墨非沐浴。同时还低声和一名侍女耳语了几句,女仆表情有些诧异,频频朝墨非看去。
墨非奇怪,待那名侍女离开,她才问道:“你刚才与她说了什么,为何她看我的表情如此惊异?”
栖夙笑了笑,回道:“浮图待会就知道了。”
不多时,仆人将热水都准备妥当,侍女也把衣物摆放到了一旁,然后恭敬地退下。
栖夙道:“这一身衣物实在不适合浮图,还是请浮图先梳洗一番吧!”
数天没洗澡,墨非确实浑身不舒服,于是也就没反对,反正都成了阶下囚,急也没用,还不如养足精神,再好好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栖夙也走了出去,临出门前还问了句:“浮图需要侍女服侍否?”
“……不用了。”
栖夙笑笑:“那好,若有需要,只管叫人便可,仆人就在门外。”
说着,顺手为墨非关上了门。
墨非随手放下了门栓,在确定屋内只有自己一个人时,才稍微放下心来。
她放下包袱,缓缓褪下身上的衣物,在看到胸口的裹胸布时,她动作顿了顿,而后还是解了开来,大概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正视自己是女人的事实。
温热的水抚慰着自己的肌肤,原本的疲惫仿佛渐渐被洗去,这种舒服感令人昏昏欲睡。
可是墨非并不敢耽误太长的时间,在仔细清理了一番之后,她迅速用毛巾擦干身体,然后从包中翻出一条新的裹胸,用力地裹了几层,这会她庆幸自己不是十分丰满的女人,否则还不得憋闷死。
套上里衣裤,墨非伸手拿起刚才侍女摆放在一旁的衣物,刚刚披在身上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低头看去,墨非脸色一变,这竟然是一套女装!
栖夙难道已经发现她的性别了?不可能,她与巫越朝夕相处都没被发现,栖夙才与她见过几次面?墨非握紧拳头,压下心头的紧张,然后从自己包中翻出另一套男装,穿戴整齐好,就将门打开。
栖夙竟然就站在门外,他看到墨非的打扮,先是一愣,然后笑问:“浮图,为何不穿上在下为你准备的衣物?”
墨非冷声道:“你是在羞辱我吗?”
“浮图严重了,在下绝无此意。”栖夙朝屋内拱了拱手,示意进屋谈。
墨非让开,栖夙跨进屋来,顺手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