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房去的路上,经过了青奴的一番解说,萧挺这才明白她刚才那番话的意思。
原来,这独孤凤的出身还真是相当的显赫,虽说是随着朝代的更迭,曾经作为前朝隋代时期天下几大门阀之一的独孤家在入唐之后便开始逐渐的没落了,但即便是在大唐刚建国那会子,仗着高祖的皇后便是独孤家的大小姐,所以他们独孤家虽然人丁已经不旺,势力更是大衰,却仍然称得上是关中地区的名门望族,而独孤凤正是出身在这一世家。
只不过到了后来,因为她的曾祖父曾党附于废太子李建成,所以自从先帝爷即位的那阵子起,就对自己这舅舅家没有过什么好脸色,虽不至于下旨灭族,却也是受尽了冷遇,及至先太宗皇帝陛下晚年的时候,独孤家已经逐渐式微,家中人丁包是凋零不堪,已经几乎是没有什么大家族的样子了,便干脆迁出了长安,到洛阳定居了下来。而到了独孤凤的父亲这一辈,更是只剩下了一根独苗,偌大的家族,至此风吹云散,再也不见当年的鼎盛模样了。
偏偏独孤凤的父亲又没有儿子,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眼看着门衰祚薄,独孤家的香火就要断掉了,他父亲只好收了一个义子,而且,自小便把独孤凤充作男孩子教养,聊解膝下荒凉,这才养成了独孤凤长大后不像是个女子,倒有几分豪侠气。
独孤凤长到十几岁时,武功已经颇有看头,当时她的父亲已经去世,当时由她的奶奶做主,将她送到了长安城太平公主府,托了人之后,将她卖为公主府的家奴,自此。才有了后来生性跳脱的太平要跟她习武,并且逐渐爱重其才。提拔她成为公主府里足以与青奴并驾齐驱的人物之一的事儿。
不过,若只是这些背景啊身份之类的,还不足以让青奴如此挂心,毕竟以萧挺眼下的地位。再加上有太平站在她身前,一个没落了地区区独孤家,还不足以让青奴忌惮什么,而之所以让她对独孤凤一直容忍至今,则是有着另外的原因。
这独孤家没落了是不假,但是俗话说瘦死地骆驼比马大。独孤家虽然在政治上没落了,但是家底儿却还在,尤其是自从他们家族迁到洛阳去之后,憋足了劲儿励精图治,虽说是人丁一日薄似一日,但是这手里的盘子却是越摊越大了,到如今,在洛阳提起他们独孤家,谁都得翘起大拇指赞一句。那可是洛阳一顶一的富庶之家!
听青奴细细地说了这些。萧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对于青奴说到这些地用意。他自然是心领神会,他这会子要办长安南市。缺的不是皇后娘娘和朝廷的支持,甚至缺的也并不是人才。他真正缺的,还是钱!而很显然,这独孤凤背后的独孤家恰恰就是有钱地!
萧挺自然知道,自从前隋修通了大运河之后,洛阳便已经成为了天下最重要的交通要冲,几乎所有要运进关中的货物都要从洛阳过,所以,洛阳的富庶自不待言,甚至于萧挺还隐约记得,现在的皇后娘娘日后的一代女皇武则天还曾经一度动过将都城迁到洛阳去的心思,后来还曾大建洛阳城,虽然一直到最后,洛阳也还只是东都,但是皇后娘娘对那里的喜欢却是毋庸赘言的,这里面有没有其他地什么政治打算萧挺不得而知,但至少有一条,那就是女皇陛下也一定是看中了洛阳地繁华富丽。
而独孤家能在偌大的洛阳城被目为数一数二地富庶之家,想必这家底儿可是实实的不浅了,这对于萧挺要办地长安南市一事,自然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而根据青奴所说,虽然眼下这独孤家出面管事地,是独孤凤的那个弟弟,独孤家的义子独孤闵,但事实上,对于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义子来讲,她独孤凤在家里的地位自然要高出许多。
想到这里,青奴点到这件事的用意,萧挺自然是已经明白了,当下他一边把青奴紧紧搂在怀里,一边又赞她事事留心且心思灵巧,倒成了自己幕中的一个女诸葛了。其实这只是说出来的,还有些没有说出来的,才是萧挺的真心话,那就是难得青奴能为了自己,而捐弃她与独孤凤之间的前嫌,这种一切从自己的利益出发的做法,才真是让萧挺内心感动不已的。
眼看着就要回到院子了,萧挺才又叹了口气,这事情他自然是想明白了,青奴的好意他也很感动,只是这事情说起来倒是让人心动,但是一想到独孤凤那副对自己厌恶到了极点的样子,再想想她跟薛绍的关系,只怕自己要从她那里得到什么支持却是不太可能了!
只怕她宁肯把钱都扔到水里,也不会同意拿来帮自己吧?更何况她身后还有一个薛绍呢!想到这里,萧挺反而下定了主意,对青奴道:“独孤家的钱,只怕少爷我是用不成啦,独孤凤这个人,不只是跟你不对付,跟我也是不对路子的很,所以,明儿一早还是把她赶出去了事吧!”
以前的时候,一来萧挺从来都不相信像薛绍这样的纨绔子弟能有什么能量把自己怎么样,所以也不曾在意这些,二来呢,独孤凤这个人虽然不讨自己喜欢,但毕竟是太平的人,自己这还没娶人家太平呢,就先赶她的家人,却是不好。
但是现在,一来他跟太平早就已经是睡一张床的关系了,即便是赶走独孤凤,也不至于就生出什么嫌隙,再者,虽然他从来也没打过独孤凤的什么主意,但是一想到有薛绍那家伙掺和在其中,他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更何况独孤凤还是那么一副天第一她第二的模样,更是加倍的让他不喜欢,所以便越性赶走了,眼不见心不烦的为好。
听到萧挺的话,聪慧如青奴,只眨了眨眼睛,便马上明白了萧挺的意思。当下她不由得缩在萧挺怀里捂着嘴儿偷笑,等到萧挺停下步子看着她。她才忍着笑仰着脸儿看他“少爷是在担心薛绍?还是在担心独孤凤的臭脾气?”
“你还真是少爷肚子里的蛔虫啊!”萧挺在她的脸蛋儿上掐了一把,笑道:“都有吧!总之她不是能够为我所用地人,所以。就早一日赶走了也就是了。”
“阿弥陀佛,少爷真是佛祖心肠,我还以为似您这样为相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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