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真的可以开始了吗?”卫皓君贴近他的脸,轻声说道,“你能给你所谓的爱人带来什么?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只有痛苦罢了。”
“想想你欠我的有多少,伤害我的又有多少?这是你这辈子都换不完的债。”
说完他后退一步,“所以,我劝你千万别爱上白怀瑾,因为你们也绝对不可能有好结果。”
话毕,他便决绝的回过头,只留给周其琛一个饱经风霜的背影,渐渐远去。
他深知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的卫皓君了,再也没有了过去愚蠢的留恋与执着,只是也只有他知道,此刻决绝的一个转身,是用多少个夜晚痛彻心扉的泪水换来的。
他离开了周其琛的视线,医院的走廊恢复了最初的寂静。此刻,周其琛心里像缠了千千万万根线,揪的他心头火辣辣的疼。
“原来我带给你的,只有伤害…”他又看向窗外,依然是车水马龙灯火通明的城市。他低头,默默地注视着手中还温热的包子。这也真是可笑,他自嘲的勾起嘴角,自己还真想用这两个包子就让他原谅自己带给他的伤害吗?
他缓缓地走到垃圾桶旁,将那袋包子投入里面。温软的包子竟也有一份的重量,落下时发出沉重的闷响。
而屋里,小白还在深深的沉睡着,也不知做了什么好梦,脸上是带着笑意的。
第十五章大雨
那天凌晨,上京市罕见的下了一场暴雨。这场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整个夏季最淋漓尽致而又疯狂的雨了。突如其来的大雨淹没了白日时太阳残留的炎热,也隔绝了一夜的蝉鸣。
而城市里听雨的人各怀心思。江沅枕在青山的臂膀上,望着窗玻璃上延绵的水流,听着耳边男人的呼噜声,一脸惆怅,若有所思。
沈陆离双手抱膝,倚在落地窗前看着自己悬空在雨中的倒影。手里攥着周其琛遗留的钥匙,细嫩的手掌已经印上了红印。他今晚应该不会来了,她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
而卫皓君走在瓢泼大雨里,雨水从他的衣领灌向后背,最后一路延绵到他酸痛的小腿,脚腕,最终归于地面的一片汪洋之中。他抹了一把脸,但浑身皆已湿透,所以也只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似乎今夜只有小白得以安睡,昏暗的床头灯照射着他苍白的脸颊,周其琛安静的坐在他的床边,细数他微微颤动的睫毛。窗外雨声大作,而唯有和小白在一起的他,这一刻得到了一份安宁。
那一夜很长,长的让他醒着便做完了一场梦。
梦里有他的过去。那时零二年的一个夏日,似乎也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他第一次遇见卫皓君。
那年他在南淮市上大三,和一个舍友在学校外面租了一间房单过。房子位于南淮老城区中心,一厅两室,显得破破烂烂。舍友宋城是个有女朋友的人,每天都带女朋友出门玩到半夜,第二天再睡到日晒三竿。所以作息正常的周其琛很少见到这位舍友清醒的时候,在他眼里,这个人有跟没有都一样。
直到那一天,八点多外面边开始下雨,周其琛听着雨滴砸在屋顶的声音便被渐渐催眠,囵吞睡了过去。
“铃铃铃……”一阵急促的座机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周其琛本来翻了个身没打算去接,但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我真……”无奈,周其琛骂了一句,只得昏昏沉沉的起来,接起电话。
“阿琛啊,你可算接电话了……”电话的那头传来宋城急切的声音,“你快来安成路,带着三千块钱,那有个小医院,快给我们送钱来!”
“你们咋啦,大半夜的不去开房,去医院快活了?”周其琛没好气的说。
“我没和你开玩笑!今天雨天地滑,我和婷婷开车回来,出了车祸……总之你快来吧,多带点钱!”听他的声音确实不像是玩笑,周其琛连忙应了下来。回屋穿好外套,又找出自己的生活费,便飞快的下楼打车去了。
可等他到了地方,左找右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宋城说的医院,一条街被他走了三四遍,只见到一家宠物医院还亮着灯。
“靠,不会是这里吧?”那时他还没有手机,没法联系宋城。无奈之下他决定去那家宠物医院看看,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宋城那张焦急的大脸。
“我的哥啊,你咋才来啊!”宋城见他来了,便一下子扑上去从他口袋里翻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