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轰”的一声,他此话一出,全场立刻如同开锅的水一般沸腾了起来,大厅里充满了嗡嗡的讨论声。
我分明看到,对面的桑青和越璧都用一种带着些许震惊,又似带着一些嘲讽似的眼光看着我。郡守大人也面露尴尬,好像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方式替我解围。
“与子见兮,在野之陌青;牵绕兮我怀,河升波涨;美人兮相伴,斯是阙堂!”在这尴尬的气氛中,突然一个人大声地吟出了这样的诗句。
众人皆是一愣,顺着声音寻去,才发现是我身边的秦期,眼下他已经醉得半趴在桌上,手里举着一只喝空的酒杯,兀自在摇来晃去。
“墨晏伤还没好呢,我替他说了,怎样?”他抬起头,带着笑朝众人说道。
大家都被这意外的一幕弄蒙了,沉默了半晌,才忽地有人在人群中喊道:“好诗!”
“是啊,接得好!”“不愧是秦期公子啊!”“绝句啊绝句!”赞扬声不绝于耳。
秦期却于这乱糟糟的反应中侧脸转向我,做了一个鬼脸。
但是这场针对我的闹剧显然已经达成了目的,众人接下来的目光和表现,均包含了不少对我的质疑和蔑视。但对我来说,赞扬也好,羞辱也好,都像是和我毫无关系,甚至都没令我产生一丝一毫的窘迫,有的只是,茫然。
这场宴席一直持续到半夜,众人都是喝得大醉后方才散去。我也站起来打算离席时,郡守大人突然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略带担忧地说道:“这几天什么都别管,专心养伤吧,五天后朝廷特使莅临时,你可要恢复如初哦!”
说罢径直离去。
一旁的秦期也站了起来,脚下一趔趄,歪倒在了我身上,搂住我的脖子,喷着酒气说道:“我说的吧,耽误了正事,老头子是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你可一定要赶快好起来哦!”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口中所说的“老头子”竟然指的是郡守大人!至于所谓的“正事”,也许就是朝廷特使要来这件事吧。
往回走的时候,偌嵇见我若有所思,问道:“公子,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什么来?”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进展。”
他叹了口气,复道:“那个螯冲太过分了,竟然当着大家面那样说!”
“他也没说错,”我却说,“我确实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公子你会好起来的!这几天我让大夫多来几趟,一定要治好你!”偌嵇却一跳跳到我面前,这样急切地说着。
我实在不忍令他太失望,只好微笑着点了点头。
今夜的月色果然是很好,躺在塌上的时候,透过窗格正好可以看到一轮明月高悬当空。
偌嵇说,我是他家的公子墨晏,但是我却好像觉得我其实是另外一个人,不然我不会与墨晏所拥有的这一切显得如此疏离。
可是如果我不是墨晏的话又是谁呢?为什么我开始有一种感觉,自己并不是想不起来,而是不敢想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