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在你的公寓睡觉,你的次卧是专门留给他的,你们在一张床上睡着过,你抱怨过他在你次卧的卫生间里放他的护发素洗发水沐浴露吹风机发乳护肤产品,他在你的公寓洗澡睡觉,即使你们的住处只隔五分钟路程。”
“你们在同一家壁球俱乐部——要是我猜错了,欢迎指出——你提过淋浴间不够多,你们一般在打壁球后去周末餐厅吃饭,我假设为节省时间,你们在同一间淋浴间里洗澡。”
“他做饭给你吃,你允许他来喂饱你。你们分享食物,也吃对方剩下的食物,甚至在餐具不足的时候共用一把勺子或者叉子。”
“你们的衣服一起干洗,你认为打领带是向社会规则屈服所以一条领带也不想拥有,在必要的时候打他的领带。”
我嗤笑:“你想证明我和我最好的朋友有多基?”
她摇头,用发现什么的语气说:“我想说你们享受对方的陪伴,你们互相理解,你们能够有效地交流,你们熟悉对方就像熟悉自己的左右手。除开你们不上床这一点,你们相处起来简直像结婚二十年的伴侣,事实上我不认为你们之间没有……性吸引力,你们喜欢肢体触碰,只是过分的熟悉掩盖了这种性吸引力。”
我闭上眼。我还没有对吴绮生提过那个泰迪熊的梦。
看不到的时候,她的声音变得陌生:“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会对这些事视而不见。在寻找小白的心上人的过程中把你自己排除在外,真有个‘嫌疑人’列表,你该是第一候选人。……不要说因为和小白太熟悉所以没想到你自己,你一直是个相当能从寻常中挖出蛛丝马迹的人,而说实话,你把这种本领用在我身上的时候很烦人。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是,你不希望小白喜欢的人是你——说‘不希望’都太轻了,你的手在抖,你害怕那是你吗?你在害怕什么?”
我沉默。
沉默中能听到我和她的呼吸声。
她终于主动开口,声音居然很温柔,说:“我有一些猜想,我会说出来。”
我:“难道我不想听,你就会不说。”
她说:“不会。但是你可以不回答。”她问:“你和你父母的关系……”
我粗鲁地截断她:“不好,我们不来往。”
她停顿一会儿,问:“你的父母中有一方,曾经长期对你使用过暴力?”
我嘲讽:“他不认为那是暴力,只是必要的管教。”
她问:“你的母亲,没有尝试阻止他?”
我说:“她不相信我。”
她问:“这种不相信……和你的偏头痛有关?”
我沉默。
她有偏头痛,却不相信我当时有偏头痛。她认为我模仿她的头痛,以头痛为借口逃避任何我想逃避的事,狼来了里撒谎成性的小孩。
吴绮生说:“很多人以为成年人才有偏头痛,其实偏头痛可以在最小三岁的幼儿身上发作,常常被父母忽视。”
我第一次痛到呕吐,一身冷汗,却模糊地觉得轻松,以为这次终于有证据证明我不是装的,但他们还是不信我。见到呕吐物非常生气,把我抓起来,骂我哗众取宠变本加厉,还弄脏了床单。
我说:“够了。”不要再让我回忆起任何一件事。
吴绮生转换话题:“让你给自己的吸引力打分,一到十,你是几分?”
我说:“五分。”因为我是个天才,再低也不可能低过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