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晓峰听罢惊讶地摘掉眼罩,忙问背对自己咳个不停的冯子凝:“怎么了?”
“没什么。”冯子凝咳得脸红,缓过来后,脸上却依然热着。面对覃晓峰关切的目光,冯子凝在心里懊恼地啧了一声,撕开另一个蒸汽眼罩的包装,取出眼罩戴上,卷起被子躺下,宣布道:“没什么,睡觉!”
覃晓峰不解地看着他,问:“真没事?”
然而,冯子凝没有回答,背对覃晓峰躺着,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
覃晓峰莫名其妙,躺下后发现没有被子可盖,只好往冯子凝的身上扯。
冯子凝的身体卷在被子里,突然被这么一扯,整个人险些跟着被子往覃晓峰的身上滚。他大吃一惊,急忙摘掉眼罩,不满地瞪覃晓峰。
覃晓峰无言以对,半晌,申诉道:“同学,我也要盖被子。”
冯子凝这时意识到自己刚才已经将整床被子都裹在身上,不占理,哦了一声。
覃晓峰无奈地摇摇头,扯了一些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眼看他合上双眼,冯子凝说:“你要戴眼罩。”
闻言,覃晓峰睁眼,问:“嗯?”
也不知覃晓峰的这声嗯到底有几个意思,冯子凝为免说得太多反而败露,嘟哝道:“爱戴不戴。”于是戴上自己的眼罩,作睡着状。
至此,覃晓峰再也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冯子凝观察不到身边的动静,悄悄地摘下一只耳挂,往身边瞄了一眼,看见覃晓峰已经戴着眼罩睡了。冯子凝重新戴上耳挂,玫瑰精油温柔却热烈的香味透过无纺布浸入他的眼睫,眼眶渐渐地发热了。蒸汽如同一个不轻不重的吻,贴在他们的眼皮上。
这一觉足以睡得不省人事,覃晓峰的眼罩早已不知掉在哪只枕头的边上。他眯起眼睛,望向窗帘,在缝隙里不见一丝光亮。身边的冯子凝睡得正香,覃晓峰小心翼翼地起床,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看,只见到漫天的星辰点缀在藏蓝色的天空中,像是无数的宝石落在蓝丝绒上。
覃晓峰痴痴地看了一会儿,想把冯子凝叫起来一起看,又想着这样的星空在这儿常常能够看到,索性不急于一时。他将窗帘重新放好,打开手机的灯光,轻手轻脚地绕过床,往外走。
走廊里静悄悄的一片,覃晓峰走到其中一台公用电话机旁,摘下话机给前台打电话。
“喂?这里是前台,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电话里传出一个甜腻的女声。
覃晓峰看了一眼电话显示的时间,当前已是凌晨两点。他不禁为这通电话感到抱歉,说:“不好意思,我想申报一个故障。702房间的中央空调坏了,无法调节温度,一直吹着十几度的冷风。”
“702房间吗?”前台听罢讶然,“您稍等,这边为您查看一下。”
话毕,覃晓峰听见她似乎将话筒放在一旁,使用另一台电话向工程部申报故障。过了一会儿,前台挂断那边的电话,向覃晓峰充满疑虑地回答:“您好,702房间的空调故障在五个小时以前已经修复了。”
“修复了?”想到那个时候他和冯子凝都在睡觉,冯子凝不可能起床报修,覃晓峰问,“先前有人报修过吗?”
前台答道:“没有,是工程部的工程师们在进行系统维护的过程中发现的故障。请问,您是702房间的住客吗?”
覃晓峰愕然,说:“不是,是我的朋友。上午因为空调故障,所以他在我的房间休息,暂时没报修。我以为还存在故障,所以打电话问一问。”他想了想,“请问,查到故障原因了吗?”
前台抱歉地说:“这种故障比较少见,目前工程部还没有分析出原因,只能待观察。”
有没有可能是人为导致的故障?覃晓峰想了想,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口,说:“好,谢谢。”
覃晓峰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里,带上门,站在玄关望了冯子凝片刻。这家伙可能在梦中发现床空出一半,已经霸占了整张床,把整床被子卷成一团,双手双腿把被子牢牢地抱住。覃晓峰看了直想笑,叹气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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