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不怕。”
“葳蕤的理想是什么?”
“或许是开一间新东方吧,我很喜欢他们家的广告,从前我的餐馆有很多新东方毕业来应聘学徒的。”林葳蕤说着说着,突然就笑了,是那种很开怀的笑。
叶鸿鹄看着他灿烂的笑颜,也笑了。
你的愿望,将是我剑之所至,枪之所向。
·
叶鸿鹄目送人回了房,自己也打开门进了屋。酒店里的暖气对于他们这种习惯了荒野冰天雪地气候的粗汉来说,有些过于舒适了。他将今晚穿过的同款灰色大衣挂了起来,红木衣柜里头若放在此前,一打开便都是清一色的棕褐色军服大衣。
不过自今时不同往日,都是要有媳妇的人了,可不能胡子渣拉还当做颓废潇洒,能讲究的情况下还是要讲究一下的。要不然恐怕会注孤生,毕竟他家先生是个艺术家,对审美有着极高的要求。以前他跟在媳妇身边的时候,就见过他登上了杂志封面。要想抱得美人归,须得成为一个方方面面都合乎美人审美的人。
他这厢甜蜜地苦恼,隔了会儿房门就被敲响了。
门外,他们家从来一丝不苟的艺术家林先生此刻正穿着一身宽松的真丝长衫,头发还带着微微的湿气,脸被浴室的水蒸气熏得绯红,显然是刚刚入浴完准备睡觉,就是不知为何出了门。
林葳蕤此刻表情难得有些郝然,他今天白天因为道一天师的一番话弄得有些恍神,毕竟事关小洞天,没曾想,竟然将遇到沈清雀的事情都给忘了。
“四哥,有人托我把这个纸条给你。”
走廊的暖气没有屋内暖和,叶鸿鹄没接纸条,反而让开了地,让他先进来。
叶鸿鹄把挂起来的灰色大衣又取了下来,披在他的身上,然后取了一条毯子盖在了林葳蕤的腿上,才拿起纸条翻开来看。看完,叶鸿鹄的脸色便冷了下来。
林葳蕤见他没叠起来反而是递到自己跟前,也拿了过去,白底黑字,只有四个字——暗杀计划。
“那个人是谁葳蕤认识吗?”
“沈清雀,从前在襄城见过,他当时随行保护直隶都督夫人。他今晚办理了入住。”
叶鸿鹄笑着邀请:“葳蕤以前没在新闻上见过暗杀吧,有兴趣去听听民国现场版的吗?”林葳蕤望进他的眼睛,男人的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荣幸之至。”
·
奉天火车站,春寒料峭,乘客稀少。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距离最后一班车的到达还有一刻钟。
远远的,火车站来了一群西服革履头戴礼帽的先生们,风吹的他们的大衣猎猎作响。这群先生们到达候车点后,分为两批人,彼此握手互相道别。
为首的先生温文尔雅,蓄着小八胡,脸色疲惫但笑容满面,“感谢各位同志这么晚了还来送行,吾此行得各位革命志友相助,此番南下到北平,必定可以调和南北,统一全局,以成民主共和之大业。”
“先生为民为国,四处奔走,才得如今之和平局面,实为我辈之楷模!”
“若领总理之职,元驹当并力赴之。”
这时,耀眼的黄光从远处一直照射到眼前,鸣笛声响起,火车进站了。
一行人拱手作揖,“各位珍重。下月我们北平国会相见。”
先生们准备登车了,送行的人也准备离去,就在此时,从候车站背后突然冲出一黑衣人,他手中持枪,就要朝为首登车的人开.枪。
千钧一发之际,他身边的人像是后背有了眼睛,立马就将为首要被枪打中的先生扑倒了。枪声只有一响,没有打中人,子弹打在了列车坚硬的钢板上。
行凶的歹徒看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打中,侍机就要再开几枪,然而没等他动作得逞,就被迅速反应过来的送行人群制服,扑压在地上。
有人大喊,“先生中弹了!快叫汽车送先生去附近的医院!”
那歹徒被人反手狠狠压在地上,听到这个声音,咧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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