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是去见见皇伯,实为赴京为质,让林彦弘生出无尽担忧。
为了宽某人之心,也为了宽自己的心,林彦弘承诺两年后去看他,于是就更没这个闲工夫考虑什么情情爱爱的事了,埋头苦读,不知今夕何夕。
等两年匆匆略过,林彦弘真的进京赶考,住在二舅父齐光严大人的府邸,两位长辈更不可能给林彦弘安置什么莺莺燕燕在身边。
这样一算,林彦弘活了三十几年,竟然从未想过要娶什么人为妻,也从未考虑过,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
这两世里他唯一一次关于房中之事的经验,还是为景承……
那是他刻意去忽略、努力去忘记的一段记忆——因为这件事,原本亲密无间的兄弟俩还曾疏远过一阵子……虽然,是林彦弘单方面的疏远,伤了某人的心。
当齐张氏提及“重要的是你喜欢不喜欢”的时候,不知为何,林彦弘脑中立刻浮现的,竟然是刚刚两人分离时候,李景承看他那毫无掩饰的眼神。
那画面在在脑中一闪而过,就好像小狼崽的尾巴无意间抽过他的手臂,不痛,但痒。
突然而难堪的“赤诚相见”,让人无端生出几分羞怯和几分不安来。
齐张氏见林彦弘发呆,还以为谈及此事让外甥有些羞意。
她莞尔一笑,带着些调侃:“是舅母的错,不该这样问的,这说起喜欢不喜欢啊,都是个虚的,要你形容出来,真是难为你了……反正你现在还小,咱们可以慢慢相看,总得找个好的,所以也不急于一时,今岁的上元节啊……”
齐张氏还在说话,但林彦弘的心已经有些乱了。
这个话题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话题,若不是因着林家不重视、齐家又太慎重,其实照林彦弘的年龄,早该定下来了。
可只要提及这个话题,林彦弘心里就有种不是滋味的感觉,总觉得哪里有些堵得慌。
但若要让他去寻找为何会如此心烦意乱的缘由,他又退缩了。
好像他一旦仔细去想了,找到的那个答案,会如覆水难收,让一切都万劫不复。
裕王府,裕王府,梁州最尊贵的王府,还有裕王唯一的儿子,官家唯一的侄子……
他,他们,该如何是好。
……
与此同时,在城中湖的画舫上,除夕一过就几次约着出游的王世子们正在惬意地听着曲。
惠王世子李景宜原本还摇头晃脑地欣赏着仙吉班新年作的新曲子,眼神不小心一瞥,瞅到了坐在旁边的裕王世子,他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听曲听得飘飘欲仙,一时看花了眼。
只见平日里冷峻如同冰川、对什么人或事都冷漠至极的裕王世子殿下,竟然捧着一个羊脂玉的杯子在摩挲把玩,看上去颇为爱不释手,嘴角甚至还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若有若无的笑意,那也是笑意啊!!!
即便李景宜隔着这个距离看他,李景承眼睛里透出的温柔劲儿,也能溺死人!
惠王世子眨了眨眼睛,又仔细看了看,确定自己不是看花了眼,心中惊涛骇浪,不得平静。
——天天天,难不成见鬼了这是?景承这小子在想什么呢,怎得样子这般诡异……难不成,他喜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