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在落,墙上的钟摆在摇。
尖细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书被风吹翻了一页。
妈妈走进屋里,把窗户关上了。
“下雨了,你也不知道关窗户,进来雨怎么办。”
白璐从书桌上撑起身体,打了个哈欠。
妈妈又说:“困了么,别看书了,睡觉吧。”
“没有困。”
“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说不困。”妈妈自作主张将桌子上的书收起来,“放假不用学到这么晚。”
白璐:“别的家长都看着孩子学习呢。”
妈妈体贴地一笑,觉得此刻温情难得,摸了摸白璐的头发,说:“学习没有身体重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哎,这是什么?”
妈妈余光扫见桌子上的一个东西,伸手拿了过来。
“哟,项链,很好看啊。”桌上有镜子,妈妈拿着项链对着自己的脖颈比了比。母女二人皮肤都白,银色项链带起来显得格外精致。
“自己买的?”
白璐没回答,妈妈当成了默认。
“好呀,学习那么辛苦,平时奖励自己一下。”妈妈放下项链,“行了,睡觉吧,明天不是要返校么。”
明天十月三号,后天开学。白璐作为住校生,要提前一天回校。
躺倒床上,妈妈帮白璐盖好被子。
关上灯,妈妈离开房间。
几乎于此同时,白璐的手机震了起来。
是许辉的短信。他发来了一张照片,夜幕下,他人站在江边,江面泛着微波,对面星火人家隐隐若现。
他靠在石头围栏上,体恤衫牛仔裤,衬衫一角和额前的发丝一起,被江风吹起。
身边一个女孩,笑得恣意张扬,一手揽着他精窄的腰身。
入秋的天气,她还穿着超短热裤,露出一双雪白紧实的长腿。
白璐换了一个姿势,侧着头躺着。
他已经发过好多张这样的照片,从昨天开始。
十一假期,许辉跟朋友出门玩,他曾在三十号那天叫过白璐一起,但是白璐没有答应。
许辉表达不满的方式总是很直白。
白璐打字:“吃饭了吗?”
电话很快打进来,许辉懒得发短信。
“喂?”
“嗯……”
“声音这么小,你干什么坏事呢?”
“没,家人睡觉了。”
手机里有风声,江边风大,吹得他的声音比往日遥远。
她听到江水拍案,听到树叶沙沙,也听到了不远处女孩子爽朗的笑声。
白璐说:“吃过饭了么?”
“吃了。”
顿了一下,许辉满不在意地说:“你呢。”
“也吃了。”
“哦。”
沉默了一会,许辉问了一句:“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
“有。”
反而是许辉一顿,然后整理语气,轻笑着说:“问吧,要问什么?”
“冷么?”
“……什么?”
“我们这下雨了,天气变凉了。你还穿着半袖,江边不冷么?”
“哦。”许辉低声说,“还行,不是很冷。”说着,又忍不住道,“没有别的要问?”
白璐:“明天回来么?”
“……对。”许辉声音有点躁动,点了一根烟,隔着手机,白璐都能感觉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呼出气时反而笑了出来。
“你啊……”
白璐:“怎么了?”
许辉低声道:“你就跟我装吧。”
白璐眨眨眼,“什么?”
许辉弹弹烟灰,“那个是我朋友,跟着一起来玩的,普通同学。”
“我知道。”
“你知道?”
“叫小叶,长得很漂亮,说话声音很大。
安静了许久,白璐听到手机里的声音渐渐淡了,许辉自己走到了偏静的所在。
他一脚踩在花坛的矮栏上,懒散地感慨:“女人真可怕。”
白璐:“怎么呢?”
许辉想了想,笑着说:“是不是那天我打电话的时候?她嗓门是很大,你隔着手机都听见了吧。”
白璐躺在漆黑的房间里,被子盖到嘴边,说话声音被:“或许比那次更早呢。”
“那我想不到了。”许辉一手扶着胯,半低着头,轻笑着说:“之前也打过电话么,记不清了。看你天天不问这也不问那,原来都记着。”
他语气轻松,白璐也笑了。
“是啊,我都记着。”
“明天我回去,晚上一起吃饭。”
白璐说:“好。”
假期的最后一天,还是雨。
夏雨含倦,秋雨带杀。
从清早开始,外面的天就阴沉沉的。
“要不再晚一点。”吃过午饭,妈妈看着外面的天气,“天太不好了,还下着雨,等雨小一点再走吧。”
“没事。”白璐拿着伞,在门口穿鞋。
“那……”妈妈犹豫了一下,“打车去吧。”
“不用。”白璐将书包重新背好,跟父母道别,“我走了。”
“路上小心。”
雨太大,交通不好,公交车在路上挤了将近两个小时也没有到学校。
来来去去的乘客把公交车淋得湿漉漉的,汽油、尾气加上泥土的腥味充斥着鼻腔,白璐觉得有些晕车,提前三站下了车。
步行来到许辉家。
她的头还有些疼,昏昏噩噩,在许辉开门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时光回流了。
他洗了个早,头发没有完全擦干,穿着体恤衫和长裤,光脚踩着鞋。
“这次是迟到了吧。”他靠在门边上,低头看着她,还把手腕抬起来。“我可戴表了。”
白璐看了一眼,轻声说:“不准。”
许辉轻笑,“别学我啊。”
而后又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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