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离坐起身来,发觉房中还有一人,那人怔怔地看着他,目光放肆。他约二十来岁,衣着讲究,五官端正,只是周身透着种戾气,让人略感不适。
沈莫离道:“是你救了我?”那人看了他几眼,嗯了一声。
沈莫离下床,想倒杯水喝,把桌上的茶壶摇了摇,一滴水也没有。而那人面前正放着一个杯子,里面有水渍。明显水都被他喝完了。
他走回床边坐下,感知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莫非那人还顺道帮他疗伤了。
“你——”
“不错,我救了你,也帮你疗了伤。你打算如何报答我?”
那人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人心里发毛。能帮沈莫离疗伤,修为自然在他之上,沈莫离不禁有些戒备。
沈莫离道:“我有上品灵石,你要多少?”
那人嗤笑道:“大爷我不缺这个,既然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不如你肉偿吧。”
沈莫离冷笑一声,“恕难从命,你若要灵石便可拿走,若是要这个,那就请回吧。”
“怎地想装童子,你早不是什么清白之身了吧,更何况你还是个断袖,你想要多少钱,大爷给你就是了。就睡一次,救命之恩便可一笔勾销,很划算吧?”那人恬不知耻道。
沈莫离怒而拔剑,向那人劈去,自得到灼光后,他还从未使过全力运剑。面前之人虽对他有救命之恩,可他的话也太过刺耳,如何能忍。
男子似乎没料到沈莫离会如此大怒,险些被凌厉的剑势刺中心房。他也拔剑与沈莫离相搏,金属撞击的声音,清脆又尖锐,似乎要刺破人的耳膜。一盏茶后,客房里到处是剑痕,千疮百孔。
“不过是睡你一次,犯得着发怒?早知如此,趁你昏睡时,我便把你办了。”男子满口污言秽语,恶狠狠道。
“阁下若是饥渴难耐,山中遍地禽兽,任君采撷。”沈莫离嘲讽。
男子闻言,怒火中烧目光如炬,手中剑柄被他攥的微微发颤,却又噗嗤一笑,扔过某物砸来,破窗飞出不见踪影。
沈莫离提剑格挡,当的一声,那物被震开,咕噜噜滚到柜下。沈莫离警戒心起,他脑中一个猜测,莫非是炸--弹?他错着身子,用灼光往里一拨,竟是一锭金子。
沈莫离脑中快速闪过两种推测:一、这人人傻钱多,常拿金子做暗器。二、他其实已经被……此乃这人付的小费。以他的经验来看,即使技巧再高,第二日也会有些许感觉。因此他认为这人定是第一种,应是那种穷得只剩下钱的富家子弟、酒囊饭袋。
在客栈吃饱喝足后,沈莫离忽地想起,他还未告诉慕青池关于谭暝那把剑的事,得马上告诉他。
不能见面,他就只能写信。沈莫离找来纸笔,别扭的繁体字,歪歪扭扭地爬满纸张,笔画多字就大,竟是写了好几张。
慕青池,我已远去,留信一封,望你台鉴。那日,谭暝室中,发现一把与诛邪相似之剑,藏于竹筒机关,抬起书籍,便可打开。念在过往,将此事告知,定谨慎防之。你我此生,情缘已尽,从此各不相欠,恩断义绝,故人绝笔。
沈莫离隐下内心暗痛,将信封好,又施了咒,只可慕青池开启。而后他便开始犯难,这封信该如何送,若拜托门中的弟子,又信不过。他拿着信,来到仙脉阁山下,怔楞着不知如何是好。
啾啾啾?啾啾啾啾。小露珠从草丛中窜出,见到沈莫离激动不已,又是蹭,又是化成泪珠儿。主人主人,你去哪了,我飞下山就闻不到你的气息了,夜晚又冷,我哭的累了就睡着了,能找到你太好了,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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