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钟出来后,已换了干净的体恤与卫裤。
可能是新淋了水,韩远嘴角的伤口又再度裂开,迸出了新鲜的血渍。洗净的脸颊上,两处青紫色的痕迹更加明显起来。
拳王的拳头看起来还是很重的。
“把药箱拿出来,我给你涂点药。”沈因注视着他的嘴唇。
“也没那么急。一会儿吧。”韩远随意地说,走过去靠在墙上,两只腿伸了出去。他似乎很喜欢以这种闲散的姿态与沈因交谈。
“问吧。”韩远说。他清楚,沈因跟他回来的原因。
沈因皱了皱眉头,“像今天晚上这种场所,你经常去?”
“以前打过两年拳。次数不多,一开始,就是想挣点钱什么的。不过,现在已没做了。”
“你需要这么多钱?”沈因逼视着韩远。
黑市打拳的行情,沈因也略知一二。以韩远的学习支出,打个两三次就可以远远满足他的学费与日常开销。
“小橡皮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做手术,我师父走得挺意外,梁鹤家里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我就在外面打打拳凑手术费。”
沈因一时半会儿没吱声。这个不到19岁的青年,肩上担负的担子远比他想象的要多。而他作为他的老师,不仅没有给他一丁点的帮忙,甚至对这些事情没有丝毫觉察。
“小橡皮的第二次手术还差多少钱?”沈因问。他相信这点钱自己还是可以拿得出的。
“钱已凑得差不多了,你不用操心。”韩远说。沈因的用意,他还是明白的。
“那个天然卷……”沈因又问。
“赵北武?”
“嗯,有一次我看他给你塞了很多钱。”沈因单刀直入地问。
“他叔是地产商,经常组织一些比赛。我打过几次拳,一来二去,就熟了。”韩远说。
“抱歉,没有早点知道这些事情。”沈因说。
“为什么要抱歉。你做的已很多了。”韩远淡淡地说,“倒是我应该抱歉。把你们的约会给搅了。”
沈因拿着杯子,过了一会儿才说,“没什么。”接着补充了一句,“也不算是什么约会。”
沈因不明白,怎么一个不留意,又绕上这个话题。
“那算什么?”韩远说。
“也就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沈因顿了顿,“我们这类人,有时也会觉得挺寂寞。”沈因下意识解释。
“为什么?”韩远闷声问。
“为什么?缘于自己与大多数人不一样而产生的焦虑感吧。”沈因沉吟一会儿,“可能与自己的同类在一起,会有一种相互理解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