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有什么的话,就直说吧。”林语蓉坐到椅子上,空调开的有点低,冰凉的冷风带走她脸上的疲倦。
“嗯。”唐钢的视线从林语蓉身上僵硬的转到桌子上的水壶上面。
他背对着林语蓉,看了水壶好一会儿,终于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握紧水壶把手。他忍不住的闭上眼又蓦地睁开,然后快速的伸手拿过两个水杯来,倒上两杯水。大概是因为动作太过猛烈,溅出来的水不少,它们裹挟着一层肉眼可见的白屑,顺着桌角落到地上。
唐钢抓起两杯水,走到林语蓉面前,强做镇定的将其中一杯递给她:“喝点水吧。”
林语蓉不疑有他,把水接了过来,温水一入手,她只觉得周身都暖和了过来。
她端起水杯,就要往嘴里送——
唐钢浑身一颤,几乎是脱口而出:“别——”
林语蓉的动作一滞,她呆呆的看着唐钢:“你有点奇怪?”
唐钢张了张嘴,他闭上眼,低声说道:“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等听到清晰的吞咽声之后,他睁开眼,林语蓉手中的水杯里的水只剩下小半杯。
他僵硬的扯着嘴角,心里某块石头落了地,但更多的是彷徨和惊惧。
他终于开了口:“那个水鬼我认识的。”
林语蓉闻言,慢慢的抬起头来,又看他张嘴说道:“她叫刘婉,是我的童养媳,也是我的第一任妻子,但是我们没有领过证。”
林语蓉喉中一片哽咽,她不可置信的说道:“可是我们俩结婚的时候,你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以前没有谈过对象的。”
“对不起。”唐钢喉咙动了好一会儿,最终只说出这两个字。
林语蓉深吸一口凉气:“后来呢?”
“她比我大了足足十岁,我不喜欢她,更不喜欢和她待在一块,所以对她避之不及。大概是我的态度伤到了她的心,加上她家好像有遗传性的精神病,我和她在一起的三年里,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待人接物也越来越诡异。经常动不动的就口吐白沫昏倒在地,而且隔三差五和村里的一群长舌妇打架,弄得我家几乎就要在唐家冲待不下去。”
“我忍无可忍,有一天晚上和她吵了起来,她一气之下跑了出去,不知道怎么的失足落了水,就在村口的河里。”唐钢的声音越来越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这些事情,我承认当时的确是有借机攀附你家,所以刻意隐瞒了这段过去的心思。但我更多的是不想将这段难以启齿的过往告诉你。只是我没想到,她这么恨我,做了鬼都不想放过我家。”
“语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儿子就不会被刘婉报复,语蓉……”唐钢呜咽着说道。
大概是之前哭了太久,她怎么也哭不出来了。林语蓉扶着额头,只觉得头昏目眩,她沙哑着声音哀求道:“别说了,我想单独静一静,你出去,出去——”
“好。”
唐钢的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水杯上,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容不得他反悔了。
他干净利索的一仰头,把整杯水灌了进去,然后一扭头,出了房间。
“哐当”一声,房门被拉开又闭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