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谢衡过来,拐弯抹角透露的意思,跟权微猜的差不多,杨桢有点好奇:“你跟这个客户是怎么认识的,按说他这么谨慎,怎么又信你了?”
谢衡:“他跟我二伯好像是战友,我二伯给的电话,让我一切听他这个老弟指挥。”
杨桢点了下头,想起什么似的说:“你们哪天、几点去看房?那儿现在有租客,我提……我让房东提前知会别人一声。”
谢衡:“说的是明天上午,不过有可能变卦,落实了我告诉你。”
拿到钥匙谢衡就走了,杨桢转头去给秦如许打电话,告诉她这几天可能有人去看房,让她收拾好贵重物品,如果见到有人入室的迹象不要慌。
秦如许从接到权微的通知就将金项链、户口本之类的锁起来了,不过她还是揶揄说:“权微真是会使唤你啊,自己的房子让你来通知我。”
杨桢这通电话是自发的,他替权微昭雪地说:“没有,我要打的,主要是有段时间没联系你,想问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这么久了还能收到他的问候,秦如许觉得挺窝心的。
杨桢又说:“权微这套房子要是卖了,你有地方住吗?”
“别提了,”秦如许的语气有点糟心,“我之前不是说要买个便宜的住着,省得出租金嘛?可一进楼市才发现,这跟在外面看均价根本就不是一回事,40几平的我付完全款卡差不多就秃了,我都不敢去看我卖掉的那套现在涨到什么价了。看房子影响心情,每天烦躁得很,我就把app全删了,准备安心租房子。”
“然后那个长租公寓不是上线了吗?我之前申请了一间,昨天刚去去看过,屋子里刚装修的味儿太浓了,转了几圈就熏得人晕头转向,我不敢往里面住,还是准备出去租,啧,你要是有跟权微这套差不多的房子,记得推荐给我啊。”
杨桢:“肯定的,有事联系,我挂了。”
秦如许“嗯”完脑子里才灵光一闪,想起公司大领导的指示,如下这些公司的业务不要接的表格里,好像就有杨桢接触过的那个公司,秦如许拖出表格搜索了一遍,确认之后给杨桢拨了回去。
“杨桢,我跟你说个事,今年年底,很多中小型的个贷公司可能都扛不过去了,利君就是其中之一,那个什么‘凉皮’哥人品太差,他们老板敢用那种人,想必也不是什么讲道理的好东西,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平时外出多观察一下,好吧?”
杨桢的还债时间在明年7月,眼下还有大半年,高利贷在他的生活里已经消失了许久,以至于忽然听到秦如许的提醒,杨桢竟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怔了两秒,熟悉的灾难感才重新回到身体里,杨桢心有余悸,但还是感激地说:“我知道了,谢谢。”
网上搜不到利君的最新动态,这天下班之前,杨桢还真的在门店的遮风帘后面左右观望了一遍,才踏上回家的路。
这事不管是确有其事还是疑神疑鬼,杨桢回家就跟权微说了,不说要是被他发现了,事后他的情绪能比事态还严重。
权微听完后说明天送他上班,自己顺便再去利君那个公司附近瞅瞅情况。
然而他过去之后才发现,这个高利贷公司藏在正经的办公楼里,平时门就关着,不敲门根本看不见里面的状况,权微认识梁丕军,不敢贸然进去,只好悄悄地走了。
于是从这天起,他就开始接杨桢上下班,持续了一星期,杨桢因为堵车就迟到了3次,他看风平浪静,就不要权微大老远跑了,权微不同意,也不整天在家里刨木头捏鸡了,他给汽车加满了油,早上送杨桢上班,工作时间就在路上当快车司机,下班的时候只接杨桢门店这边的订单,仍然强行绑定。
权微之所以这么痴汉,其实更大的原因是经济危机。
谢衡那边的进展陷入了僵局,那位吃皇粮的客户看了房,但没说满不满意,谢衡打电话对方不接,他也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