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没茧没疤,章舒玉又有腿疾,身体和灵魂都没干过苦力,一周下来杨桢手上的水泡起了又消,手臂上都是压出来的淤青,老乡一看他就是生手,让他在一旁按计算器拉倒,可是杨桢不好意思总是杵在旁边,他算盘打得溜,按计算器几乎可以说不要时间。
过完这一周后,杨桢对蔬果的贩卖就基本有了个概览,批发市场属于一销,档口老板直接从农户的地里调出,集结到这里进行二销,二销的下一环就是城里的超市、菜市场、小摊贩等等。
他不会开车,也没有固定的供销路线,没办法开张自己做生意,杨桢粗略一合计,很快就在市场里找了份采销员的工作,跟一道贩子下地里去收货,再转给有需求的二道贩子。
他跟着大货车到处跑,地里、城里,通讯簿上的名字越来越多,xx超市、xx酒店饭馆、xx水果店、xx菜市场xx摊。
一周一月地坚持下来,杨桢黑了,但是没怎么瘦,一个人在付出和劳动的时候,伤春悲秋的时间就会大大缩减。
他发现这里的蔬果可以反季节上市,货商不怎么注重货物品质,货物可以保存很久,虽然那时已经谈不上还有什么口感,但买入的人们似乎并不介意。
杨桢接近十年的牙商生涯,让他练就了一项别人没有的技能,那就是辨货。他会辨很多货物,皮畜粮药丝木酒等等,目前用得上的就是数鲜。
数鲜就是挑选瓜果的手艺,在品貌相当中取口感最佳,在良莠不齐中去糟存精。
这让他迅速在对接的市场里变得炙手可热,超市、大型菜场这种蔬果分散、去向不明的地方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可那种位于居民小区的小菜场的都知道这个姓杨的小哥推荐的品种,客人回头来好评如潮。
权微打的花几,最后还是成了鸡翅膀烤熟路上的一份柴火。孙少宁说好他妈好看你送我啊,可是权微不满意,烤了两变态辣的鸡翅。
他没跟爸妈透露,自顾自又忙了起来,开始踩一些已经售罄的新楼盘的入住率。根据他的经验,入住率越高,后期淘到二手房转卖的效率也会越高。
这是一个不需要技术含量活,他晚上9点以后开车去那些小区门口一停,举起手机“咔咔咔”,拍完了掉头就回,然后在家里盘着腿,挨栋挨层的数开灯和没开的数量。
就这样数了一个月,黄锦那边相安无事,他也早忘了世上还有杨桢这一号人,陆续又有几个楼盘开认筹,权微去蹭了四五个小布丁,下了一家的定金,穷得要死不得不重操旧业,再次当起了快车司机。
他要是正儿八经当司机的话,每个月赚得应该还可以,可权微就是没那个耐心,听别人在他车里东拉西扯。他事儿又多,不喜欢不熟的人坐副驾驶,可那些打车的女生吧危机意识不够,拉开车门就坐他旁边了。
他在副驾驶的车门上贴了一张“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请从后座上车”,但是效果不是很好。
权微因为还款日快到了,每天朝九晚五地在路上开车,太后不喜欢他炒房,觉得有今朝没明天,可他勤勤恳恳地当司机,那边又不满意。
“小脸儿,我给你留了点新鲜菜,你过来拿啊。”
权微是肉食动物,一听就拒绝:“我忙,去不了,你自己吃,美容养颜。”
权诗诗就是想他了,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见他不识抬举,就开始装娇弱:“龟儿子,让你来就来!我腰椎犯了,你爸干活我心疼,你来给我卸货。”
权微一脸冷漠,心想她的腰椎只能是打麻将打出来的了。
他去的时候压根没想过,会在他妈那个占地面积不到2平米的菜摊子上,再见到杨桢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行有不得,反求诸己。——出自《孟子.离娄上》
第19章
比起大型超市,杨桢更喜欢那些出摊的小菜场。
这里有毛称也有缺斤短两,有吆喝有商量,有要价有还价,菜品的新鲜程度更真实,人情味也更浓,买半斤豆腐都能聊半天。
当然,他最中意的还是小菜场基本都附带着热气腾腾的早市,豆浆油条煎饼果子,面条粉丝狗不理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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