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感委屈,现在好了,他刚出道就金盆洗手,和师父学的本领彻底用不上了。
洞外没了声音,小常准备离去,可这时,谢虞拉住了他。
小常戒备:“你想做什么?我说了,我不是贼。”他金盆洗手了!
“腿腿伤,虞,药药有。”你的腿受伤了,我有伤药。
说出这句话的谢虞内心复杂,他不是个孩子,饭饭内内药药这种叠字句式……那是只有孩子做的事。
何况,谢虞的孩童时期成熟得不像个小孩,从来不曾这样撒娇过。当初孤儿院的婆婆都说谢虞是所有孩子里最好照顾的一个,不哭闹聪明听话,如果不是样子是小孩,没有人会把他当成孩子看。就连婆婆和他说话,常常也会忘记这是个孩子。
“你……是要给我看腿?”
谢虞点点头。刚才,他不小心摸l到小常的裤腿,有点潮l湿、黏黏的感觉,谢虞怀疑是伤口裂开渗出的血。其实谢虞性格常年冷漠,若非出于利益,向来不多管闲事,否则也不会被神棍道士说为人冷漠缺心少肺。此时主动助人,怕是破天荒头一遭。而且,对方刚才还戏耍他一番,谢虞怀疑自己是鬼上身。
不过倒是能确定,眼前这个不过是玩心过重的一个少年,并不是那贼人。
谢虞满衣兜里掏掏掏:“药药有呀。”谢大少痴痴傻傻,常常受伤,所以身上每天备着伤药。
真奇怪。小常心道。这傻子是第一个注意到他腿伤并且想给他治的人。不管是让他代嫁的连家还是送入谢家后,都没有人这样子过。
这是第一个。
小常从善如流:“好啊。”有人上药当然好,他身上可一文钱都没有。
小常坐到谢虞边上,腿伸了过去。谢虞看不见,摸黑捉住他的腿,又担心自己手脚不能控制,蛮力弄伤了他,因此动作显得分外小心翼翼。小常扑哧一声笑了,奇怪的傻子,他还没被人这么仔细对待过呢,逼他代嫁的连家人抬上抬下,没一个人因为他的脚伤轻点动作。还好一贯天生天养,才没伤上加伤。
“傻子,你随意点,我又不是瓷做的。”小常不甚在意道。这点伤,小常还忍得住。想当年和师父学艺,受的伤那才多。
谢虞抹了一把汗,又撕了一整块自己穿在喜服里的白色夹棉布,他的动作不利索,眼睛不好使,外加不能完全控制身体,因此就像个九十多岁的老头一样,慢吞吞。
“我来帮你。”小常按住谢虞的手,扶着他的手给自己上药。
小常穿了两层衣服,外面喜服,里面则是自己的粗布麻衣,连家人才不会给他换新衣服哩,这喜服是谢家老爷连同聘礼送过去的,不过聘礼被连家人拿走了。谢虞摸l到里面的裤腿,明显感觉布料质量差了许多。这可能是因为小常的家境一般。
一套体面的出门见人的衣服许多家庭使劲省省还能做到,而贴身衣物却大多缝缝补补,只有大户人家才用真丝绸缎。谢大少身上的每件衣服都是如此,越是里面的衣服越是细滑贴肤。外头光鲜不算真的光鲜,里头细致才是真富贵人家。
药粉有点疼,小常闷l哼了几声。
“好了吗?”小常踢了踢腿,被谢虞按住。
“不、不动。”乱动,会加剧腿伤。
小常嘟囔几声:“不动就不动。”这傻子真有趣,他有件事想做。
小常探头出去,今夜无月,他计量一番,决定鸡鸣离开。这个什么少奶奶他是不会做的。连家人太无耻,趁他病,就把自己送上花轿,还哄骗说谢家人不错。骗子,谢家要是真这么好,他们为什么逃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