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生疏淡漠,仍是他们重逢时的模样。
那么长时间过去,白缇莆已经整理好心情,自认可以坦然面对儿子的冷漠以待,然而真正面对时还是觉得心头酸涩难忍。他攥着一角袖口轻轻摩挲,柔声道:“过得好就好。你母亲昨天回法国了,可能一周后回来,到时能跟我们一起吃顿饭吗?”
见白五叶猛地皱紧眉头,他连忙补充:“对不起,如果太为难你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吧。我、我们只是想……偶尔能看看你……”
白五叶抬眼看他,面前的男人年过而立,事业有成,本应是意气风发的模样,可他却两鬓斑白,虽然依旧俊雅,但显得低迷憔悴得多,而这其中,或许也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
想起遥远的回忆中,那个拉着自己温声细语将神话故事、历史故事,手把手教自己写字,陪自己看春花秋月,读古今名著的父亲,白五叶忽然觉得心酸。
记忆不会出错,错的是自己。
他太自以为是了,将自己所认为的一切强行加在别人身上。他的不能原谅,指向的可能并非这两个离开了许多年的人,而是许多年前,毁掉自己美满生活的那一瞬间的他们。
听起来似乎很矛盾,但是说得通。
“我能带人一起去吗?”打断稍显语无伦次的白缇莆,白五叶淡淡问道。他说着,没有着落的视线终于与白缇莆对上,平和得出乎意料,无论是他还是白缇莆的意料。
“可以,当然可以!”白缇莆把他说的八个字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才敢确定是自己理解的意思,当即激动得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声音都在发抖,“确定的时间和地点等你母亲回来我们再商量商量,到时候……”
他本来想说到时候再给你打电话,却想到白五叶为了躲避自己早已换掉号码,而他们也因为某个人介入无法查到他的新号码,顿时卡壳了。
白五叶见状,报了一串数字,白缇莆连忙拿手机备忘录记下,又听他说:“这是我现在的号码,定好了给我发短信。”
“好,好!”白缇莆忙不迭点头,看着那串数字,只觉得分外亲切可爱。
他卑微到辛酸的欣喜让白五叶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该说的都说了,白五叶也不打算继续呆着跟他唠嗑,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便提着东西快步离开。
转身时,白五叶余光瞥见他抬起手似乎要挽留自己,然而见自己走得决然,又失落地放了下去。微微提着的心放回胸腔里,白五叶松了口气,脚步越发轻快地向家里走去。
此时,见白缇莆满脸失望,从白五叶出现那刻起便始终一言不发的青年再度开口,用十分标准的普通话问道:“他就是你儿子?”
“是。”白缇莆重整神色,变回刚开始的沉静冷淡,“你回去吧,我在这边还有事,不能跟你一起走。”
“我等你。不管你要在中国呆多久,我都可以等。”青年急忙说道,湛蓝的眸子中透出急切和恳求,“八年我都等过来了,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白缇莆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
……
回到家,白五叶将买好的东西一股脑堆进厨房,然后瘫在沙发上不动弹了。蹲在猫窝旁刚铲完猫屎的新晋铲屎官秦展白温声道了句“欢迎回来”,白五叶才发现他居然没有在创作,而是跑出来抢了他这资深铲屎官的工作。
“你的文章修改好了?”白五叶支起脑袋问,问完又倒下去趴着。
“改了一部分,发到网上了,剩下的我打算,慢慢弄,不着急。”秦展白到厕所洗了手,便用纸巾擦拭便走出来,从冰箱里拿了瓶维他命饮料,又被白五叶使唤着给他拿了几天前开封的大白兔奶糖,顺势坐在他旁边,“对了,我最近接了首歌,双男声合唱,有兴趣合作吗?”
“什么歌?”从袋子里抓出一大把糖一粒一粒拆着糖纸丢进嘴里,白五叶边咀嚼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