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宫绛眼里没有任何波动:“你欠陆总多少钱?”
“三十万。”
宫绛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萧湛苦涩地道:“我之后想向你解释,可是再也联系不上你,也见不到你,就一直没机会说。”
“不,我的意思是……”宫绛张了张唇,想了想,还是没说下去,“算了,没什么,都过去了。”
萧湛没明白:“什么?”
俸迎一点就通:“小绛的意思是,你被威胁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他?”
萧湛的脸色霎时惨白。
是啊,如果那时候告诉宫绛,宫绛一定会想尽办法帮他筹钱,脱离苦海,可是他呢,他背弃了宫绛对他的信任,选择了沉默和妥协。
宫绛根本不在乎他背弃的理由,在乎的是为什么有困难时,第一时间找的不是宫绛,想的不是宫绛。
隔阂从形成那天起,就没有恢复的可能,是萧湛的隐瞒与背弃,一点一滴地榨干了宫绛对他的信任。
萧湛意识到自己犯了不可原谅的错,痛苦地道:“宫哥,我知道我对不起,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回到从前好吗?”
“从前的我们就像一双筷,曾经天真地以为离了对方就不行,直到有一天,我们分离,才发现这世上并不只有一双筷,离了对方,再跟别的筷凑成对就行了。”宫绛难得说那么富有哲理的话,听起来像没有诗意的胡言乱语,却字字句句暗示着答案。
我们已回不去。
这就是答案。
宫绛看了眼手表,结束了这次仓促的碰面:“时间不早了,你应该也是来面试男配角的吧,那我们就是竞争对手了,好好表现吧。”说完,他拉着俸迎离开了。
他边走边往裤带摸,想从中摸出一盒烟,这是他心烦气躁时的习惯,只有烟才能让他从烦恼中暂时解脱。
当然,他摸了个空,被强制性戒烟的人哪里会有烟。
“给你。”一根烟糖心有灵犀地递到眼前,俸迎以严肃的口吻道,“只给啃一根,吃糖多牙齿会坏掉。”
“你……”心思又一次被看透,宫绛扶额,“你就不能笨一点。”
“我笨了还有谁了解你?”
是啊,这世上除了俸迎,还有谁能了解他?宫绛失笑了,他抢过烟糖,边嫌弃地说“在洗手间吃糖恶不恶心”,边笑着将烟糖送入嘴里,吃出满口香甜。
“小绛,”俸迎把宫绛拉到角落,凑不要脸地把自己脸蛋伸过去,“我准备面试了,你不要忘了答应送我的东西。”
“送……”宫绛舌头打了结,送什么?当然是送一个么么哒,“你要不要脸,这里这么多人。”
“不会有人看到的啊,”俸迎贴近宫绛,唇间的热气像羽毛轻轻地挠在宫绛心上,“你答应我的,不准食言,我要面试了,这是你花费很多精力争取来的机会,要是我因为动力不足失败了,你肯定会很沮丧,你一沮丧我就得安慰你,然后你又要欠我人情,我……”
“……闭嘴。”宫绛脸黑了一截,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别扭地在俸迎脸上点了一下,俸迎亲切地亲回了他。
就此而已,没有进一步的亲密举动了,这只是鼓励的表达方式,无关情爱。可是这一幕落到别人眼里,却有了极其讽刺的意味。
萧湛不知站在这里多久了,望着不远处亲密的两人,他眼睛仿佛被细针扎入,每一条血丝都泛着疼意。
原来这就是宫绛的选择。那么他呢,他究竟哪里比不上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