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
裴久川莫名其妙:“绑了肖元秋,接着再自杀?”
“自杀前不忘把自己的手机给受害人,还给了写着地址的纸条,让对方等会儿照着念。”童小鸽补充。
她在市局待这么久,这样的嫌疑人,还是头一回见。
“我说曲七,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桩匪夷所思的“绑架案”,来得快去得更快,以嫌疑人自杀告终。折腾了一晚上的警察大都怀揣了一肚子的疑问,但上面领导不发话,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没看肖副局都一声没吭,直接把儿子交给家里人,然后去了林局办公室吗?
“啊,没什么。”曲七挠挠头,“有点犯困。”
话虽这么说,他满脑子却都是当时上司盯着男人看的场景。
那种眼神很奇怪,看起来就像......
“你们俩都认识他?”
林湖的茶喝不下去了。
肖晁看了徐宵一眼,见对方低着头,于是率先出声:“那是......以前的污点证人。”
当年出事后,陈天阔作为游走在边缘的小头目,因举报犯罪事实,积极配合警方调查,并充当控方证人,而减免了不少刑期。粗略算一算,今年,他该从监狱里出来了。
“他是六月份被释放的。”徐宵仍旧没抬头,低低地补充了一句。
打击报复?林湖的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这个念头。
肖晁和徐宵都是当时参加行动的骨干,尽管已经减免了刑期,陈天阔还是在牢里待了六年。因此对当年办他的警察产生怨怼,想要借肖元秋报复对方,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但自杀又是怎么回事?
林湖一头雾水。
肖晁没作声,他在等徐宵的动作。
沉默了一会儿,徐宵把捏在手里的证物袋轻轻地放在桌面上,然后往林湖的方向推了推。
透明的证物袋里,躺着一盘录像带,正是陈天阔压在手下的那个东西。
林湖拿询问的眼神看向小师弟,徐宵却把头一低,避开了他的视线。
“林局先看吧。”肖晁客气到,“我和徐处长在门外等你。”
说完,他也不管徐宵愿不愿意,一把拽住徐宵的袖子,硬生生把对方拉出了办公室。
门一关,林湖被一个人丢下了。
“搞什么......”林局长捏捏手上的录像带,“一个两个跟犯病似的......”
他弯腰,从柜子里翻出录像机,然后小心地拆开证物袋。
“混蛋!”
走廊上,一出门,肖晁一拳挥了过去!
徐宵没有躲的意思,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口腔里瞬间弥漫上令人窒息的血腥味,见他没躲,肖晁反而愣住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让你。”
徐宵伸手,摸了摸嘴角,一点鲜红沾在指尖,在走廊幽幽的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
“你冷静一点。”他把涌上来的血一口口咽下去,缓了一会儿,才开口,“刚好挑到你开会的时候,又联系不上你爱人,你以为是巧合吗?”
肖晁没说话,把手攥得紧紧的。
他盯着徐宵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手松开了。
“不要被我发现,他说的是你。”肖晁的声音很冷静,但他自己清楚,在看到那盘录像带后,他就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一墙之隔的办公室内,林湖对着屏幕,瞪大了眼睛。
“我是陈天阔,垚江人,七年前因涉嫌买卖毒品......”
男人对着镜头,脸上十分平静,从他的神色里,林湖什么也看不出来:“当时,我作为污点证人向警方举报了涉案核心人物及......于一个月前出狱。”
似乎身体十分不适,陈天阔突然开始咳嗽,咳了半天,才又看向镜头:“我能活的时间不长,算我还肖队长一份人情吧,这次把他的孩子牵扯进来,算我对不住他。”
“有一件事我一直瞒到现在。”他的咳嗽声大了起来,“当年的案子,之所以造成重大伤亡,除了线人反水,还有......”
“你们自己有鬼。”陈天阔看着林湖,一板一眼地说到。
作者有话要说:污点证人并非大陆法律概念,本文架空,此概念为借用。
☆、死生(8)
“他这是想把事情闹大啊。”
隔着一堵墙,林湖和肖晁同时说。
徐宵伸手摸了摸脸,挨了一拳的地方隐隐有些烫,大概已经肿了起来。
他明白肖晁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