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引之还未回话,杜言明心疼弟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责备道:“裴匀,不要乱说笑。”
裴匀面上得意,嘴上却乖巧:“徒儿口无遮拦,师尊莫要动气。”
杜言疏觉气氛有些诡异,兄长要交代的也都交代完了,便打算告辞离去,杜言明与裴匀一路送他们到杜家庄门外,杜言疏一抬头,便看柏旭站在马车旁,腰悬长剑,目视前方,天寒地冻,他仍旧是一袭薄薄的墨色衣衫,笔直挺拔,不带一丝哆嗦。
瞧见柏旭,杜言疏才发觉自己昨夜欠考虑了,此番出远门,也不知姨母要留他们多久,恐怕一时半会都回不来,理应要带上侍见同行的,他却忘了告知柏旭收拾准备,十分不妥。
柏旭依旧是平日那副无波无澜的脸,朝众人躬身示礼,杜言疏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朝他淡然一笑:“此番决定得太仓促,忘了提前与你说一声。”
柏旭也难得地回以一笑:“三爷出行自然无需与属下汇报。”顿了顿,漆黑的眸子掠过一丝波澜:“属下定会时刻警惕,护三爷周全。”
杜言疏微微笑道:“辛苦了。”
柏旭敛了目光:“应该的。”
杜引之眼睛直盯着往另一辆马车搬运仙器灵石的下人瞧,面上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裴匀将三人的一举一动瞧在眼里,笑得意味深长:“三哥哥,你们三人两辆马车,如何坐?”
此言一出,原本就寒冷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杜言疏只沉吟片刻,云淡风轻抬了抬下巴,朝杜引之柏旭道:“你两坐这一辆,后面那辆放置了许多仙器,理应我去守着。”他做出这个决定,倒是没多想,只寻思着自己是长辈,又承柏旭唤他一声三爷,理应多担些责任,若是有什么闪失也怪不到旁人头上。
杜言疏都这般说了,旁人自然不会多言,柏旭还是那副板正的面孔,瞧不出个所以然;杜引之面上云淡风轻,毕竟这么大个人了,总不能像三年前从荒岛回来那次,将不乐意明明白白摆在脸上让小叔为难。
其实他那小叔一点都不为难……
各人静默无语上了马车,杜言明又与弟弟嘱咐了几句,实在怕对方不耐烦了才退回马车外,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里许久,才依依不舍地进屋。
裴匀一直笑而不语立在他身侧,听他叹了口气才笑嘻嘻道:“师尊这兄长做得,当爹又当娘。”
杜言明怔了怔,随即摇头笑笑:“你这张嘴呐,就不晓得收敛。”
裴匀道:“我若不言不语,如何哄得师尊欢喜?”
杜言明难得地白了他一眼,无语。
裴匀又咧嘴道:“徒儿以为,他们三人在路上定会十分有意思。”
“……”
“也不晓得最后谁同谁坐一辆?哈哈~”
“……”
“我猜引之那小家伙,不出一日定会钻进三哥哥的马车里。”
“……”
“师尊,现在杜家庄上上下下冷清得很,徒儿陪您过年罢?”
“你有那份闲心思,多用在修行之事上罢。”杜言明无奈一笑,虽然觉着裴匀聒噪,心中那一点离愁别恨却也被他噪没了,倒真是轻松了许多。
裴匀瞧师尊神色缓和,终于住了嘴,心满意足地继续摇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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