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都在颤抖,“僧人擒住掌门,毁了掌门的灵根,废掉掌门的修为。僧人为了震慑他人,也为了加深百姓对他的信任和依赖,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让那些受过他恩惠的人一个个惨遭反噬。”
“但僧人却放出风声,说是因为掌门不敬佛子,被天道所不容,因此降下惩罚,也连累了城中百姓。他让佛侍将掌门拉去游街,掌门……”赵福闭了闭眼,“掌门被城里的百姓活活打死了。”
听到此处,景岳皱了皱眉,下意识看向一忘,却见对方嘴角噙着冷笑,又在注意到他视线时,很快抿住唇,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景岳:“……”
赵福没注意两人,他已沉浸在回忆中。
“等门中人得知消息,已经晚了,后来,师叔们便散了门派,纷纷扮作寻常百姓混入城中,这些年一直在积蓄力量。”赵福说:“我父亲便是当年青山派中弟子,而我们这些新弟子其实并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我刚刚所说,也是父亲转述,但只是听过,都无法不恨。”
景岳了悟,“所以,你们如今是为了找佛子报仇?”
然而赵福却摇摇头,“父亲告诉我,掌门常说天道恒定,自有规律,若是冤冤相报,无非徒增因果。我们,是想救他们。”
一忘忽道:“救城中百姓?”
赵福听出一忘语气中的嘲讽,解释道:“他们不坏,只是愚昧,只是被蒙蔽了。”
一忘:“蠢比毒更可怕。”
赵福:“……”
景岳睨了一忘一眼,一忘便没再说什么。
赵福:“其实、其实也并非单纯救什么人,我们只是将城中百姓看作这方土地上的生灵之一,是这片大地的一部分。青山派靠青苍山而生,既然生活在这方土地,饮着这方土地的水,吃着这方土地长出的粮,受它恩惠,就该守护它、回报它。如果我们死了就能拯救这片土地,那也算一份功德。”
一忘:“功德?就你们现在的做法,也只能让人不敢轻易相信佛子。可他们依旧不知道真相,也不相信真相,更不知你们青山派的‘牺牲’。”
赵福却不在意道:“就算不为人知,但我们知道在做什么,为什么而做。”
一忘:“……值得吗?”
赵福愣了愣,毫不犹豫地点头,“值。”
三人都沉默下来,半晌,景岳道:“若你所说是真,我有办法能让你们达到目的。”
赵福有些茫然地眨眨眼。
次日,城中不少百姓忽然患上怪病,他们的皮肤如先前自燃那几人一样变得绯红,虽没有什么不适,但人人都吓得厉害,不少人哭求佛子救命。
但奇怪的是,求过佛子的人,身上会长出一个个水疱,不求佛子的人反而日渐好转。
如此一来,众人更相信城中的流言——佛子是要收了虔诚信徒的魂魄侍奉他。
因此,除了个别疯狂之人愿意为佛子牺牲,其他人都不敢再信佛子,甚至不少人对佛子心生怨恨。
当愿力转为怨恨,反噬很快来临。
不过短短数月,这座城中人人信奉的“神”就走下神坛。佛子没了愿力,法宝施展不出,甚至影响到自身修为,就连佛侍也纷纷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