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们没法证明她不是,对吗?”宋得昌露出一个快意的笑容,说,“她连自己的母亲都不确定,更别提父亲。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孽种,我们愿意收养她,是她的福分。”
裴宴卿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插在外套兜里的手攥紧了。
宋得昌冠冕堂皇道:“既然她不记得从前的事,她可以继续当我们的女儿,大家相安无事,总好过有一个强.奸犯爸爸。”
抱着金蛋哪有抱着会下蛋的母鸡好,宋得昌要的是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不是一时的荣华,他和柏奚的父女情分,还没尽呐。
裴宴卿两耳极细地嗡了一声,脑海里只回荡他的前半句话。
“为什么她不记得从前的事?”她目光紧紧地锁住宋得昌,逼问道,“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但还不至于对一个小孩下手。”宋得昌坐到椅子里,点了一支烟,随口说出来,“她妈妈死后,她可能受了刺激,据说啊,据说是亲眼看到尸体了,生了一场大病,高烧烧了好几天,醒过来就不记得所有的事了。”
“柏奚没告诉你吗?也对,她失忆了,怎么告诉你?”
宋得昌的笑声在裴宴卿的耳边格外刺耳。
“她什么都不记得,包括她刚过世的妈妈,懵懵懂懂,有时候从小房间出来,抱着枕头在一边眼巴巴看我们。我们为了她好,就跟她说,我们是她的爸爸妈妈。”
可是这对“父母”是一对禽兽。
他们不仅霸占了她继承的遗产,而且卑鄙地霸占了她心目中最重要的父母的位置,在多年以后,成为刺进她心口最深的刀。
裴宴卿从宋得昌家出来,快步离开楼道。
她一向克己守礼,再待下去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小小的女孩子,四五岁的柏奚,因为丧母之痛失去了一切关于母亲的记忆。柏灵的父母亲人都在海啸中遇难,表舅和表舅妈得到了柏奚的监护权,告诉失忆的小柏奚,我们就是你的亲生父母,她信了。
他们只贪图她身上的巨额遗产,没有给她半点亲情,横眉冷对,呼来喝去,给她报各种班,送去寄宿学校,赶得远远的,饶是如此,柏奚还是一个人艰难地长大了。
面对冷血无情的“父母”,她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亲情的渴望,一次次靠近一次次被推开,后来连和人触碰都条件反射道歉,畏惧亲密。直到十八岁那年,或许更早,她忽然发现她的父母不是她的父母,是霸占她母亲财产的刽子手。
但她已经没有关于柏灵的记忆了,或许在对簿公堂前,她都一次次地在想,我是不是错了?万一他们就是我的父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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