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握着勺子一口一口吃完了饭。
宋妈妈温柔地看着她。
“慢点吃。”
宋小姐站在房间的地上,接过母亲提前准备好的牛皮提箱。
宋妈妈手覆上女儿的手,久久才收回来,道:“走吧。”
在她提起箱子迈出大门的那一刻,宋妈妈忍不住上前一步,最后一次挽留:“你一定要走吗?”
宋成绮回头看她站在门内的身影,眼眶一热,低下头不敢再看,在夜色里提箱匆匆离去。
……
片场气氛隆重又凝重。
凝重的是最近拍摄的电影情节简直是一沉再沉,没有最低谷,只有更低谷。隆重的是,裴宴卿今天要杀青了。
作为主演兼出品人的裴宴卿最后一场戏,片场迎来了不逊于全组杀青的盛况,制片组和统筹组满场打转。
“给裴老师的杀青礼物准备好没有?”
“预计几点杀青,电话都通知到位了吗?”
“宴会厅订了吗?”
“订了,三天前就订好了,在豪格。”
今天是裴宴卿的最后一场戏,闲杂人等在杀青以前不敢过来打扰她,她身边只有柏奚。
柏奚在她不主动挑起话茬的情况下一般都十分沉默。
裴宴卿温习了一遍剧本,转头看她道:“怎么不说话?”
柏奚实话道:“怕打扰你。你没看今天剧组除了殷导没人敢和你说话。”
裴宴卿笑道:“殷惊鸿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那我也怕打断你情绪的。”
“正好我情绪酝酿还差一点儿,借我用一下。”
柏奚刚想问借什么,裴宴卿已经身体前倾,把脑袋枕在她肩膀上。
不是并肩坐着的,是面对面,就像她主动把对方拥入怀里一样。
她俩的关系已经不用好像了。
柏奚问:“需要我抱你吗?”
裴宴卿鼻音道:“抱吧,当成最后一次那种。”
柏奚却道:“可是宋小姐不知道是最后一次,我还是正常的抱吧。”
裴宴卿笑了笑,被红玫瑰的情绪左右,她眼眶里也含了泪,埋进她的肩膀里。
“《耳语》第三十场一镜一次,action!”
红玫瑰把顾先生送来的船票压在枕头底下,很久没有再打开看过。
随着日军南下的步伐,沪城人人自危,百乐门的生意也不好做了。
按照道理她该前往香港,接受顾先生的庇佑,虽然受些屈辱,但顾先生不会薄待她,她还能保住性命,就像从前一样。
受侮辱算什么?多得是又受辱又没命的,她的运气已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