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事先没说是交杯酒啊,要真是这样十万大洋也值了!
连司仪也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制止红玫瑰,对方淡淡朝他睨了一眼,司仪闭上嘴。
宋小姐第一次来舞厅,不明白红玫瑰的规矩,她从成为红玫瑰那一日起,身价水涨船高,又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沪城能碰她一根手指头的,屈指可数。
宋小姐哪与人这般暧昧过,哪怕对方是个女人,虽说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她愣了愣,比常人苍白的两颊染上可疑的红晕,灯光下不显,却被近在咫尺的红玫瑰尽收眼底。
女人弯了弯眼眉。
“宋小姐?”
柔媚的女声拉回了宋成绮的神智,却仿佛坠进她眼瞳静深的黑海。
“交杯。”她红唇翕动,几不可察,简单的口型却容易读懂。
宋成绮定了定神,看着女人的眼睛,将杯沿凑到唇边。
一口一口地饮下馥郁的红酒,分不清醉的是酒,还是眼前的人。
饮到一半,女人修长柔软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暖热相触,宋小姐僵住。
红玫瑰和她换了一杯酒,宋小姐糊里糊涂地饮下女人喝过的那半杯酒,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地饮完交杯,红玫瑰嫣然一笑,回到台上。
留下宋小姐一个人在原地出神。
台下有人不满,碍于红玫瑰背后的人和宋小姐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司仪配合打圆场,把话题引到宋小姐是个女子身上,众人才安慰自己,渐渐平息了怒气。
唱完了今夜最后一支曲子,红玫瑰弯腰施礼,又从白色贝壳升上去了。
舞池灯火通明,千人起舞。
三楼走廊。
红玫瑰走在长长的回廊,身后的人脚步声安静,善意提醒她道:“您今晚贸然和人交杯,可想过将来再有人拍下这杯酒,该如何收场?”
红玫瑰娇柔拨一拨鬓发,媚声道:“以后我不过生日了。”
使女面露诧异。
“可是……”
“好歹你也尊称我一句谢老板,这点权利都没有吗?”
“是,谢老板。”
红玫瑰继续往前走,幽深的走廊像走进狼的嘴里。
“日本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打过来了,能活到几时都不一定,谁还顾得上生日。”红玫瑰说这话时既不平淡也不哀伤,像叙述一件平常的事。
说话的使女沉默一息,垂眸平静。
“顾先生总会护着你的。”
红玫瑰足下不明显地停顿一下,神色冷清没有开口,往狼嘴最深处去了??。
廊壁挂着一幅黄金鸟笼的油画,翠羽红喙的雀儿被关在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