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水溶不在,他还要带着身边可怜巴巴的小兔子走下去。
林安乐挣扎着坐起来,拉着阿元的手护着他向外面走,阿元用手摸了摸林安乐的额头,示意他发烧了,小孩满眼都是担心。
“没事,咱们先走。”
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大概就是管敬那里,毕竟他是水溶手下最信任的副将,这时候主持大局的只能是他。但是想到他林安乐却下意识的想躲开,可能是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也可能是生病时候的第六感,林安乐犹豫了一下决定去找项向。
项向也在找他。
刚刚带着跌跌撞撞的阿元出了帐篷,项向带着一群人迎面就上来了,唬了林安乐一跳,差些子一剑捅上去。
“你是干什么!会不会说一句话!!”林安乐唬的狠了,异常暴躁。
项向知道林安乐还生病,手里接过阿元带在自己身边,一边托了林安乐一把,吩咐身边的将士列队一行人快速前进。
“我带人在帅帐没看到你就知道你在这里,蛮族冲进来的时候是管副将第一个发现,他以一敌百被捅了个对穿。”
“咱们人相比蛮族少了太多,周围已经被团团围起来了,第一时间就派了一批人去送信也不知道出不出的去,咱们现在就是撑着,能不能撑到将军他们接到信或者意识到不对返回来。”
“这些蛮族一进来就喊着天可拉,见人就杀放火无数,我们剩下的人只能退到存放粮草的地方围守着,管副将受伤已经昏过去了,剩下的人自发组成小队御敌,我出来找你。”
蛮族已经逐渐的围到了这里,林安乐被护在队伍里面几乎看不到什么碎裂的肢体,一边阿元吓得张大了嘴却叫不出声音,脸涨得通红。
“守着,可是人太少了,受不住怎么办?”
项向一把力气把一把砍刀舞的生风,或许相比较文官来说,这个沉默寡言鲜有表情的人更适合做一个武将。即使林安乐的声音很小项向还是回头去看他,满脸都是明明白白的无奈,“受不住就只能撤退,放弃这个地方。”
“围着的都是蛮族,如何撤退?撤退之后粮草何去?”
项向护在林安乐的前面,像是一座可靠的高山,如林安乐之于阿元,友情这种神秘的东西,豁出命去。“护着你和副将先走,只能抓紧时间强行突围,杀出一条血路。”
“至于出去之后,那就是走一步是一步了。”
水溶身边两个副将,带走了一个留下了一个管敬现在也是废了。蛮族进来就大肆杀伐,迟早会杀光杀尽,确实如果没有继续守下去的希望现在就放弃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留下来几乎是死路。
但是呢。
走了之后呢?
怎么翻身?
败了,没了。
水溶头上安上吃败仗的名头,光环蒙上了黑雾,骄傲不再有资本,曾经自豪的能力也会被人说成糊涂。
他不该这样。
林安乐想着,他应该什么都会,什么都能料到,什么都可以想得到,把一切掌握在手里,做什么都游刃有余落落大方。
毕竟他前几日还在说着,马上就可以回京都了。
他也想念他的哥哥。
林安乐一直自认为是一个十分懂得趋利避害的人,就算是说他是小人也好,说他是龌蹉也罢,只要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情一向抱着能避则避的原则。
但是跟着押运来到边关已经打破他的底线。
既然如此。
那就继续吧。
已经疯了的人还救得回来么?
救不回来了。
更何况林安乐从来都没有安生过。
“项向,这里火炮弓箭还剩下多少。”
项向惊恐的回头看林安乐,眼睛里有了然的慌张,“你问这个做什么!”
“等会守不住了你带着管敬还有阿元走。”林安乐自顾自的吩咐,“水溶总会有办法,你们去找他。”
“你发什么疯!!!”项向看起来恨不得把林安乐直接丢给蛮族,“你要找死么!!!”
“留得青山在是对的,可是烧的也可能不是什么好柴,有些事情必须尽力去守住,为了我在乎的人。”已经快到了,林安乐扭了扭手脚,护着阿元慢慢的冲出去。
“你别以为我傻!我什么都知道!就为了那个人你就要搭上一条命么!我去救你做什么!怎么就不让你被蛮族砍死了!”好友决心赴死,项向了解一切却帮不上什么忙。
林安乐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是一个强壮的大汉,他当初是最排斥林安乐的,第一个上去和他吵架,若不是别人拦着说不得第一个冲着林安乐动手的也是他。可是在火头的事情败露后,也是他第一个表示善意与佩服,甚至是道歉。
“你就当做没认识过我吧,我也可能是烧糊涂了。”
林安乐满脸是血,颠了颠手里的剑,大叫一声。
就像是一个从小就熟悉战斗的勇士,勇敢而且果决。
☆、第58章安乐保命荣归故里,京都事变预感突生
有的事情只要发生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林安乐大病一场几乎去了命,身上伤口发炎引起并发症,高烧日夜不退说胡话还直抽抽,抽的水溶慌得上前用手去按,就算是整夜抱着也感觉身体是冰的。
管敬被扎的对穿都好了,林安乐才能坐起来并且不再烧烧退退没个消停。
他扬言自己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样子得意的很,并且快乐的把那把重的要命的镶金嵌玉的剑挂在床头,谁问就和谁夸,这可是自己沙场沐血的证据。
只有水溶知道,不挂那把剑林安乐整夜睡不好,自己有一次不小心碰掉了随手放在一边,林安乐半夜还起来一定要挂起来,否则就不睡。
噩梦整夜。
他从来都没有问过,到底为什么那天水溶会回来的那么快,军中还有谁是奸细,甚至于,那天晚上,水溶到底走出去了多远。
林安乐不算是特别聪明,但是最起码他不蠢,不问是因为他不愿意。
就像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到现在为止所做的所有的一切,不顾家人跑到边关豁出命去试图守住最后一丝的希望,都有可能是无用的。
毕竟这一切都基于,水溶的深情,以及毫无疑问的自己对水溶的深情。
那一夜蛮族几乎是倾巢而出,所以在收拾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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